明白過來的宇文琳琅撇了撇嘴,雖沒立即追問下去,心中卻早下定了決心,這幾日必要尋個機會去找宇文珽之,好好的問一問這事。杜、嚴二人當面,有些話,她也並不想提。
想定之後,她便顧自岔開話題,尋了些趣事來說。宇文琳琅身為公主,雖說一貫懶得與人虛以委蛇,卻不代表她不懂。這會兒她既然居心要拉攏杜、嚴二人,說話時,自然也就挑著二人愛聽的說。杜青荇初到衍都不久。本就孤單,見宇文琳琅如此,自然樂得投桃報李。而她本身脾性亦偏於爽利乾脆,與宇文琳琅也算相投,二人說不幾句,已是相見恨晚。
嚴曼真庶女出身,卻能一直養在大夫人身邊,察言觀色的功夫自不待說,每每適時開口。倒也頗能插上幾句。風臨院內,一時倒是氣氛融洽。笑語歡聲。
又過片刻,後花園卻差了人來請宇文琳琅,道是前頭這就要開宴了,請幾位速速回去。
宇文琳琅心下不願。但也知道,自己幾人藉口解手溜了出去,這會兒若不回去,確是不成體統。只得沒好氣的撇撇嘴,站起身來,衝三人道:“我們走罷!”
風細細其實也不願過去,但她也知道,自己若不同去,宇文琳琅必定不依。暗歎一聲,她到底答應一聲,便要站起。才剛站了一半。邊上卻忽然有人伸手拉住了她:“你就不必去了!”
拉住她的人,赫然正是瞿菀兒。風細細訝然回視,正待發問,那邊宇文琳琅早搶在前頭道:“細細若是不去,怕是不太好吧!”
瞿菀兒揚眉一笑:“無妨!四姐姐若問起時,你只說我來了。見了細細便留她在後院說話!”
宇文琳琅心中委實不願,皺一皺眉頭。畢竟出聲抗辯道:“那個劉氏還在後花園呢!姐姐這麼做,未免太不給她面子,對細細怕也沒什麼好處吧!”
瞿菀兒不聽劉氏之名也還罷了,一聽了這個名字,不覺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冷笑道:“我給她面子?她不怕,我還怕她消受呢!至於細細……”
說到這裡,瞿菀兒語聲一頓,卻直截了當的向風細細問道:“你怎麼想?要去嗎?”
沒怎麼猶豫,風細細乾脆搖頭:“去不去於我都無二致,還是不去了吧!”她與劉氏的關係,衍都諸家可說一清二楚,其中為瞿氏夫人抱屈的更不在少數。不過礙於這事到底只是靖安侯府的家務事,清官難斷家務事,旁人自更不好強出頭,說不得只能罷了。
但有一點,卻是無可置疑的,那就是風細細的立場與劉氏永遠也不會更不能一致起來。至少在別人看來是這樣沒錯。所以風細細忤逆劉氏,看在別人眼中,反是理所當然的。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宇文琳琅也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了。
悶悶點頭,怏怏的丟下一句“都由你!”後,便舉手招呼杜、嚴二人離開。她對瞿菀兒可以熟不拘禮,杜、嚴二人又怎好如此。當下各自行禮,同瞿菀兒道別。
瞿菀兒含笑起身,一面回禮,一面卻拉了風細細道:“這會兒左右也還不餓,不如送她們幾步吧!”說著,卻又回了頭,吩咐身邊眾丫鬟都不必跟著。眾丫鬟如何敢逆她的意思,當下各自點頭,果然沒有跟上。瞿菀兒便攜了風細細的手,一路將三人送出了風臨院。
她這一趟出來,自然不會是專為送宇文琳琅三人,這一點,她知道,風細細心中也明白。因此在瞿菀兒回身折向而行的時候,她也並不多問,便跟了上去。
瞿菀兒也不言語,便引了風細細一路往前。風臨院左近地方,她似乎都很熟悉,帶了風細細走不多遠,前面卻見了一座高大雄奇、俊偉不凡的假山。假山下方,是一泓清澈小潭,潭水悠悠,倒映白色假山、青翠藤蘿,令人倍感清幽寧謐。
瞿菀兒一路往前,直直穿入假山,風細細緊跟其後,走不數步,前面卻已豁然開朗。這處假山,赫然竟是中空的。天光自上方鋪灑而下,將這個小山洞照得透亮,細微的塵埃在金色的日光中飄浮飛舞,四圍山石緊緊環抱,將秋風隔阻在外,使得整座山洞顯得乾燥溫暖。
山洞正中,擱著一張棋桌,兩張石凳,凳上還設了錦墩。
只是一眼,風細細便知道,這處山洞必然時時有人照拂,否則不會乾淨如斯。
瞿菀兒隨意挑了一張石凳坐了,又舉手示意風細細在對面入座。及至坐定,她也還是沉默了很久,這才開了口:“想不到琳琅與你這般投契,這也算是你的福氣!”
風細細點頭,坦然道:“莫說菀兒表姐想不到,便是我,也是沒有想到!”
不予置評的微微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