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塵,你知道我在以前的世界裡,是做什麼的嗎?”凌雪看靠在了他身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辦報的。”風許塵回答道,他還記得她之前在宋國的時候,一有時間就跑去沒有開張的報館坐著,若不是趙臨淵觸到了這一點,想必兩人也不至於這麼快鬧掰。
凌雪看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只是一個小記者而已,天天風吹日曬到處挖新聞那種。最開始入行的時候,被分配到了很偏遠的地方,做駐地記者。我父母想了好多辦法才把我弄回了城裡,又走了點關係,所以被安排報道時政板塊。時政和財經其實都是最容易撈錢的,但是那個時候,我太嚮往新聞自由了,所以總是專門去挖一些政府的醜聞,因為是真的,程式上有沒有觸及法律,我又是入了編制的,每次的稿件也都是按時交,所以我們報社的社長不能把我怎麼樣,只能壓著不發。久而久之,他們就覺得把我留在時政板塊簡直是白養人,於是就把我調去了社科版,然後變成了成天追著專家學者走。”
“有些事,你只有到了那個位置,才可以知道那個位置的人的無奈。”
“不,阿塵,你說的這話可能是對的,但是我現今不是這樣想的。”凌雪看輕輕地擺了擺腦袋,“權力是最有效的興奮劑。雖然我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不可能再去更改什麼,但是我依舊希望自己能保持著對權力的警惕。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要分權的原因。即使我知道我現在做的事情會讓我變成一個獨裁者,但是我希望我是最後一個,我想以*結束*。”
“再具體一點,以*結束*,是什麼意思?”風許塵問道。
“讓人民可以有自己的選擇而不是單單地只去依靠於一個明君。”凌雪看解釋道。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風許塵指了指自己,“我還要裝死嗎?”然後傾著身子靠在了凌雪看身上。
“混蛋,你要這樣我只能把你放到地上拖著走了。”凌雪看覺得他重得很,自己肯定抱不起也背不起。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辦法,向風許塵道,“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找人來扶你。”
風許塵伸出手去摟住了她的脖子,“你就這樣拖吧,我不介意。”
凌雪看努力地想要把她的手給掰開,可是費勁了力氣,卻沒有絲毫成果,無奈只好真的就這樣把他拖了下去。
不過此時凌雪看才覺得,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重,不過應該是風許塵用了什麼方法。畢竟她今天看到他流出來的血是黑色的,臉色又難看成那樣時,真的以為他出了問題,但是現在想來,也肯定是他用了什麼伎倆。
“凌雪看就這樣把他拖進了府裡,府上的下人也關切地圍了過來,問他是怎麼了。
“沒事,你們別擔心。他死不了。”她擺擺手讓他們自己去忙自己的。
等到把他拖到了門外絕對看不到的地方,凌雪看才大力地拍了拍他的手,“下來,別再折磨我了。”
“明明是你在折磨我。”風許塵放開了她,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鞋子,“你看,你這一拖都把它磨成什麼樣了。”
“誰讓你長這麼高的。”凌雪看理直氣壯地哼了一聲,然後又問道,“對了,我有個問題沒想明白,那個琴絃到底開鋒了沒有?反正肯定沒萃毒。”
“當然開了鋒的,成將擅用兵器,瞞不過他的。只不過,是我用內力開的鋒而已。”風許塵攤了攤手,“至於萃毒,這事,我不過是在過去之前往手上沾了一點墨汁,手指劃破的時候血液混合著未乾的墨汁一起滴下來,看上去自然就是那種顏色了。
“我就說你怎麼亂給我出餿主意,讓我去彈琴什麼的。”凌雪看託著腮,貓起了眼睛,怪不得成將說你這招狠毒,簡直心機滿滿,我以後一定不要得罪你。”
風許塵笑意漫卷,柔聲道,“你有這個覺悟便好。你我若是相殺,我只怕是要比對付誰都狠戾。”
“好歹舊情一場,不打折就算了,你特麼居然還加價?”凌雪看瞪大了眼睛。
“當然,這是給你的特殊待遇。否則怎麼讓你認清背離我的錯誤呢?”風許塵握起了她的雙手,“不過好在的事,我不會給你那樣的機會的。你不是說過嗎,你三觀不正五官正,大不了我犧牲一下色相咯。”
凌雪看憋著笑,將身子往前一傾,把臉直接栽到了他的胸膛,“混蛋,你別這麼厚顏無恥地說出來呀,顏狗是我的錯嗎?”
“誰叫你還要厚顏無恥地承認呢?”風許塵鬆開她的手,把她摟在懷裡,“所以,僅是這一點我就能把你吃的死死的,你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