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枝吹得左右搖擺,外面的夜很黑,彷彿隨時會把路燈那淺弱的光芒給吞沒。
她在玻璃上看到自己清晰的臉龐,在這夜色裡顯得驚人的白。她的心裡突然浮起了一絲不舒服的感覺。彷彿是灌了冷風到心窩裡,感覺身體是冷的。
突然間,客廳裡的燈瞬間熄滅,然後就亮了起來,嚇得傅向晚立即轉過身來,背靠著落地窗,白了一張,心裡竟然滋生了害怕。她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盞從高闊的穹頂上垂落下來的流蘇水晶吊燈,發冷的背脊上浮起了冷汗。
接著,客廳裡的燈光全部熄滅,只有外面的燈光透過玻璃滲了進來,傅向晚彷彿石化了一般,就這樣抵在落地窗上,一動不動,心裡的害怕恐慌越來越濃。她抓緊了自己的睡衣,咬著牙,想抬起腳步,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達漆黑而靜謐的夜晚,她的呼吸聲都那麼清楚,外面的風聲很大,樹影花枝的影子打在光潔的牆上,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鬼,張著血盆大口,向她撲來。
接著,她看到了一個清晰的人影映在了牆壁上,配上那些樹影花枝的張揚,讓她的心臟在那一刻差點停止跳動。她根本不敢呼吸,張大了瞳孔,看著那個身影,像是穿著旗袍的女人,連每一根髮絲都那麼的清晰,活靈活現地就在她對面的牆上晃動,接著她聽到清脆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細碎的哭泣聲,哀怨而淒涼,而這個人影根本就沒有腳……
沒有腳的不是隻的鬼嗎?她是醫生,從來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鬼。可是現在她竟然不確定了……
這樣環境讓人覺得格外的滲人,每一個毛孔都豎了起來。
傅向晚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感覺到被驚恐的潮水給淹沒,她的胸膛劇烈的起伏,掌心已經汗溼了一層又一層,她張了張嘴,卻怎麼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喉嚨裡幹疼得厲害。
她不敢再看,別開了眼睛,緊緊地閉上,過了一會兒,她睜開了眼睛,偷偷地瞄向牆面,牆上明明什麼都沒有,光潔如新。這怎麼可能……難道是她剛才眼花看錯了。不可能,剛才她看得清清楚楚。她不可能看錯。她還大著膽子跑上前去,伸出顫抖地手去撫摸那塊牆壁,真的什麼都沒有。
她退開,一直退,一邊在思索著,這是怎麼回事?她抬眸時又看到了剛才那個身穿旗袍的女子,還是伴隨著哭聲,那麼清晰,那麼地讓人心生害怕。她趕緊往樓梯而去,想到點點一個人還在樓上睡著,她也顧不上那麼多,踩著樓梯往上跑,因為害怕,因為心急,她滑倒了兩次。也不知道把哪裡磕到了,強忍著痛意,跑到了樓上,急急地推開了臥室門,幸好臥室裡的光明一片,她看到點點依然熟睡在了床上,她那一顆提心吊膽的心才安危地回落到了胸膛裡。她深呼吸著,平靜著自己的心情。
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自己嚇自己,否則真的就會害怕得站不直。她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她的身體都是冷的,被嚇出的冷汗給緊緊地包裹著肌膚,讓她很難受。
傅向晚在屏氣寧神間又聽到了那個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清楚,越來越近,好像是有人上樓了一樣。傅向晚走到了門邊上,一樓的客廳依舊陰暗一片。她透出門縫看到那個影子在樓梯上一飄而過。她嚇得立即關上了門,身體貼著門板就跌坐了下去,雙腿軟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她感覺到屋子裡的溫度降了好幾度,她冷得伸手環抱著自己。傅向晚抬眸間看到了門邊上的呼叫鈴,想到了江嬸說的,有事就找她。她立即扶著門板站了起來準備伸手去按那個呼叫鈴。
她的手機在此刻又響了起來,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跑到了床頭,把手機抓了起來,看到了談希越的名字在螢幕上跳動著。她迫不及待地就手冰冷的指尖滑過,接起了電話,話未出,眼睛卻已經被溫熱刺痛了一圈:“希越……”
“你怎麼了?聲音聽起來怪怪的?”談希越聽出了傅向晚聲音裡的異樣,“是誰欺負了你嗎?告訴我,我會為你做主的。”
“沒有。”傅向晚深吸了一口氣,眼淚就掉落下來,她強忍著哭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你怎麼還沒有睡?”
“你到了首都都沒有給我打電話,我今天才忙完,所以就給你打電話問問你。”談希越沒想到時間會拖到這個點上,在這邊已經是夜深的時候了,他關心得問她,“你睡了嗎?有沒有打擾到你吧?要寧家住得習慣嗎?”
“沒……沒有。”傅向晚看著床上熟睡的兒子,她的心才微微地平復著驚恐,“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星期天到首都,到時候和你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