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韻飛……是你嗎?”席佳榆扶著窗稜,緊緊地握著,“如果真的是你,回我一聲好嗎?不過……怎麼可能是你……”
他怔了一下,他想回頭,可是脖子在這一刻卻僵硬了一般,扭不動。
她的聲音不大,傳到梁韻飛這邊已經很細微了,可是他還是聽見了。
她細細觀察,看到那個身形特別像她記憶裡的那個男人。所有美好的,疼痛的記憶向潮水一樣紛紛湧來。她突然不顧一切的,顫抖著唇瓣,試探著喚了一下那個人:“梁韻飛,是你嗎?”
席佳榆抱著大衣坐了好久,才發現落了雪花,她起身去關窗,透出客戶往下一看,便看到似乎有一個人影站在路燈下。白雪與黑暗阻擋著她的視線,看得不太真切。
雪花越落越大,落在了梁韻飛的黑髮上,還有肩頭,白白的雪花將他的背影染白。
此時的梁韻飛站在樓下,暈黃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抬頭看著二樓客戶裡透出的燈光。不胃寒冷,不在乎風雪吹打,一個人孤單地固執地守地那裡。似乎只要站在離她更近的地方才能安心一般。
這個小小的生命就是她現在撐著她活下去的勇氣。她已經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愛人,她唯一擁有的只有這個孩子了。她在這裡算是想明白了,孩子才是她的全部。只要孩子好好的,至於其他的都不那麼重要了。而她有了生活的重心,就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到痛苦上了。她相信自己可以站起來的,因為她是一個母親。她要像自己的媽媽一樣堅強。
席佳榆眼角浸潤著淚意,咬著的柔軟的唇瓣,把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處,突然就感覺到了肚子裡的寶寶動了一下。她十分的欣喜,驚喜中帶著淚。
也許送她衣服的那個人不過是個好心的路人而已,她不要再想太多了。
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裡呢?難道是他太思念他了?她把他的心傷得那麼徹底,然後嫁給了風揚,不駔彼此留任何回頭的餘地。她永遠忘不了他那悲傷破碎的眼睛,那種絕望的表情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她想梁韻飛的驕傲都被她給踩在了腳下,他還有什麼理由來關心她。
席佳榆感覺眼眶有些酸澀,她明明不想哭,可是為什麼卻有淚浮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壓下了那份苦澀。轉身走開,走回了自己的小屋。她把身上的那件大衣放下來,她看向衣領處的標籤,這個牌子是他最喜歡的,他所有的衣服幾乎都是穿上牌子。
席佳榆站在那裡,目光緩緩地移動,尋找著那個人的身影,卻是徒勞。席佳榆握緊了身上披的衣服,上面還有屬於他殘留的體溫,彷彿他有力的雙手將她緊緊的環抱,把她護在懷裡,給她一片安全的天地。
“那我先走了。”女士向她點頭,然後走開。
“沒關係,謝謝你。”席佳榆再一次感謝她。
“就站在那邊。”女士轉身給她指梁韻飛所在的方向,卻已經沒有了蹤影,“怎麼就沒人了?”
席佳榆感謝著她,抬眸看去:“那位先生在哪兒?”
女士走了過去,就把手裡的大衣披在了席佳榆的肩 上,席佳榆感覺到後,轉身過來,那人向他解釋:“小姐,這是一位先生讓我給你送來的,他說天冷,怕你感冒。這位先生對你可真好,長得也特別的帥。”
那位女士點了點頭,拿著大衣走向了席佳榆,她蹙眉一想,自言自語:“他為什麼你不自己送過去呢?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幫我把這件衣服給那位小姐披上好嗎?天氣這麼冷,我怕她會感冒。”梁韻飛把身上那件大衣脫了下來,放到了那位外國女士的手裡,“非常感謝你。”
“什麼忙?”那個位四十左右的女士也很友善。
突然有個女士走過來,他想了一個主意,把那個人攔住:“這位小姐,能幫我一個忙嗎?”
跟著他的梁韻飛看著她一個人這麼的吹著冷風,擔心她會感冒,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不敢出現在她的面前,而她恐怕也不想看到他,他們之間橫亙著有愛也無法跨越的距離。這可能是世界是最悲傷無力的事情。
席佳榆和齊曉雅告別,一個人去散步,就往塞納河邊走,站在河邊,看著寬闊的河面,波光粼粼,晚微拂過,樹葉飛舞,而她一個人就站在那裡,看著河面發呆,目光失去焦距,似乎在想什麼。
被齊曉雅發現的梁韻飛出了食堂,站在外牆角,透過窗戶的一角看著席佳榆。他並不想被她發現,彼此相見只能是增加彼此的痛苦。不如就讓他一個人承受這份痛苦,默默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