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從當日御賜的物件中被翻出。我強裝鎮定,匆匆趕至東閣。你一定要去嗎?萬一回不來了怎麼辦?萬一被當朝杖斃怎麼辦?不要去,逃吧!這些話一股腦湧現,卻無法說出口。哪怕僅剩一點理智,我也知道,他不得不去。
〃頂著國公夫人的名號許久,今日我為你穿戴朝服罷?〃
我拿著冠服走近,他沒有拒絕,自然地伸展雙臂。
雖是第一次,我學著記憶中母親侍候父親的樣子一本正經地上下求索,外袍、束履、玉帶,一一做來,倒還算順利。這個時辰,朝中百官的夫人們都在為郎君穿衣整冠、修飾儀容吧?充耳繡瑩,會弁如星,金錫圭璧,她們於此道孜孜不倦,切磋琢磨,好讓心愛之人在面對自己無法參與的波橘雲詭的朝政時,起碼端莊堂堂,絲毫不見狼狽之相。彷彿,這也是種平安歸來的預兆一般。一寸指痕一寸憂,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分神抬頭,無意間對上他沉靜的目光,還有眼神中轉瞬即逝的一抹紛亂。他拿過朝冠,臉色有些躲閃,輕道:〃我自己來吧。〃
幾乎是福至心靈的恍然頓悟,想必曾經,蘭璧也是這樣為他整理龍袍的吧?在這一點上,她與天下女子並無二致,只希望在他必須要面對傾頹坍塌的大晉時,盡一分綿薄。如今星移物轉,龍袍變成了敵國官袍,穿衣的女子也變成了我,而他不願意是我。
臨走時,我強作輕鬆地囑咐道:〃下了朝早些回來,昨日練的琴曲,我想彈給你聽。〃
他在門口頓了頓,沒有回頭,沒有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4 章
劉乂在受封皇太弟之前,藩號是北部王,統領北方羌族氐族二部,在羌氐的貴族中頗有名望。如今他被處死,判的是謀逆的罪名。既是謀逆,言下之意,不是他一人可為,自然包括他的部屬。於是,原本就常年對玄明施政有怨懟的北方二族十幾萬人馬,在劉乂被殺之後,真的起兵叛變了。
軍情傳入宮中,玄明下的第一道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