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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宰認得這個小破孩正是當日被她活捉的齊帝高輾,鼻嗤了一聲,
“當日,本公子那是光明正大的捉你,可你們卻是卑鄙無恥的使出了下三濫的招術。
這不是報你當日被俘之辱,而是你的奇恥大辱才對啊!”
高輾擰了擰細長的眉,一時說不出話,忽掏出一把金柄小匕首抵在了冢宰咽喉,便是一劃,“不管什麼法子,總是把你抓來了!”……
尖銳的匕首劃過頸間,冢宰頓感一道涼痛,然後有溫熱的血腥氣沁出。
又感那把帶血的匕首又抵在了她玉雪的臉頰,見小破孩細長的眼目泛著陰毒的光茫,恨恨的道“當日害得朕丟盡了顏面,今日便要你也嚐嚐丟臉的滋味!
朕要在你臉上劃無數刀,然後再塗上毒藥,慢慢潰爛……”
冰涼的刀刃在臉畔緩緩磨過,冢宰暗暗怒罵果是那毒婦肖太后的兒子,小小年紀便這般心地歹毒,可被劃花了臉還抹了毒,那得死得多難看啊。
今日看來真是難逃慘死了,卻忽聽一聲“住手!”的沉沉怒喝……
竟是高允容色深厲,大步而入,看見冢宰頸間傷口已是將雪白衣襟沁成豔紅,對隨侍們沉聲道“送皇上回大帳歇息!”
哪知這等喝令一出,高輾的小臉頓恙起了咬牙切齒的恨色,指著高允恨恨罵道“你算什麼啊?你不就是我母后閨帳下的一條狗!朕做什麼輪得你插手?”……
小皇帝的這番怒氣,讓高允深蹙了眉宇,眼中難掩怒悶之色,他並非肖太后的入幕之賓,而是那肖太后當初主動投懷送抱,肯求他輔助他們孤兒寡母。
這些年他盡心盡力的輔佐卻是屢屢被這狠毒的小崽子當眾羞辱,他忍不得對隨侍們怒喝道“好生伺候皇上!若再任皇上胡鬧,便讓你們人頭落地!”
隨侍們驚慌不已,他們自是知這百戰驍將可是這裡真正的主子,忙是將小皇帝連哄帶拽而出,小皇帝的辱罵之聲便是更加的響亮了……
冢宰忍痛暗笑,原來這高允一世英雄,卻也是個受夾磨的窩囊氣包,這實在是個令人意外的驚喜啊……
而冢宰唇角的隱隱浮起的蔑笑也看在高允眼中,暗道這獨孤小兒竟是還笑得出來,膽色果然驚人得很。
高允歷來欣賞這些有膽色的能人,倒是真起了收納之心,見她那玉雪的頸上一綹鮮血正外沁,令人取來繃帶,拉開了她的衣襟便是要親手給她裹上。
可高允的手卻剎時頓住,那玉雪的頸上分明就是平坦得沒有喉結……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零二 城下
見高允眼光的詫異,冢宰也剎時反應過來,暗暗冷汗,大周冢宰竟是個女人的秘密,定會讓高允這百戰驍大受刺激的吧。
當初被個女人逼得簽下合議,割下三城,這等奇恥大辱,將會以何種手段羞辱報復,是撥光了示眾,還是投入妓帳啊……
卻哪知高允驚詫了一瞬後,又似什麼也沒看見一般,仿若無事的替她將傷口裹好,似回想一番後,道“本王記得,十年前,本王親自去洗馬園想為寄住在本王府中的小公子挑選一個作伴兒的小婢女。
當時,所有人都害怕得發抖,卻見一個小女孩正給一個剛死的女俘擦盡臉面,並用草蓆裹好,本王當時便覺這小女孩很有膽色,模樣也很機靈可愛,便是一眼看中了她,覺得寄住在本王府中的小公子該也會喜歡才是……”
說到此,高允頓了一頓,炯炯的眼目頗具意味的打量著冢宰那張玉雪的臉孔,
“本王記得她說,她叫‘小葉兒’,本王便是將她領了回去。
那小公子果然如本王所料的留下了她,可出乎本王意料之外的是,那小公子對那小葉兒很是寵愛疼惜,如珠如寶。
只是半年後,那‘小葉兒’卻是忽然消失了,而此後本王查得那‘小葉兒’竟然是楚國公獨孤石的小女兒,令本王驚詫得很……
不知那‘小葉兒’可有話對本王說?”
冢宰靜了一瞬,冷笑兩聲,睨著高允那審視的眼目,怒嗤道“難不成要那‘小葉兒’感激郡王當年不殺之恩麼?
那‘小葉兒’的母親可是被你們肖太后所害,殺母之仇,可是不共戴天的吧?”
高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是豁然抬刀割開了她的綁繩,並令人朝囚帳中送來了氈毯被褥等物,道了一聲“本王是誠心與獨孤公子合作,好生歇息養傷!”,便是就此離去了。
這讓冢宰倒是也有些詫異了,不過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