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閨女可真是咱家的小福星!這要不是我閨女鬧著要吃兔子,咱家哪來的這麼多兔子賣?”一邊把要拿去賣錢的八十隻兔子塞進籠子,梅志軍一邊沒口子的表揚自家閨女。
佘玉芬難得沒有潑他冷水,主要是她也正為即將進賬的小錢錢高興不已。
早在兩個多月前,程玉峰就聽佘老爺子說了佘玉芬家養兔子的事兒,當時他就讓佘老爺子給梅志軍和佘玉芬捎了話兒,說可以幫他們把兔子賣到市裡的肉聯廠去。
梅志軍和佘玉芬高興壞了。
一股腦兒賣去肉聯廠,價格更高不說,他們兩口子也省了大冬天往集上跑的麻煩事兒。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梅志軍和佘玉芬才真正意識到了梅雅麗要養兔子的這件事兒,竟然誤打誤撞(並沒有)的為他們開闢了一條財路出來。
“剩下的這幾隻,到了年根兒下咱送兩隻給雅麗她爺吧。”佘玉芬一邊挑揀著要賣的兔子一邊跟梅志軍商量,“今年咱不是不殺豬嘛,我想著與其去買肉,還不如直接送他老人家兩隻兔子吃吃。”
梅志軍點頭以示贊同,“成啊,反正雅麗她『奶』肯定會殺豬,他家缺啥也不會缺豬肉。”
佘玉芬又道:“那我去趕年集的時候再給他捎兩瓶白酒吧。就兩隻兔子有點兒少。”
梅志軍繼續點頭,“成。”
頓了頓他又道:“也給爺爺(佘老爺子)和雅麗她姥買點兒啥吧,這一年到頭兒,人可沒少幫咱。”
佘玉芬略一思忖,“爺爺愛喝酒,我也給他買兩瓶白酒吧。兔子也給他家送兩隻。孃的話我想給她做身新衣裳,她過日子太省細(節儉)了,衣服都補丁摞補丁了也不捨得給自己做件新的。”
梅志軍笑,“這話你可別在雅麗她姥面前說,這幾個月人家可沒少貼補咱們家。”
佘玉芬也笑了。
她娘那麼省細的一個人,貼補起他們來卻那樣捨得。
反觀梅志軍他娘,那麼敗家的一個人,對上兒子卻永遠是一副恨不能立刻滅了對方的架勢。
這人比人吶,當真是高低立現。
“兔子也給雅麗她姥抓兩隻。然後再給爺爺和『奶』『奶』(佘老爺子老兩口兒)各做一件新衣裳。”梅志軍顯然也在心裡暗暗對比自己的親孃和岳家,而且對比的結果還立馬反映在了他準備給岳家諸人準備的年禮上。
佘玉芬點頭應了,然後又跟梅志軍商量,“那我再買二斤白糖、二斤凍梨給雅麗她爺她『奶』吧,不然我怕咱連年都過不消停。”
梅志軍嘆了口氣,“成吧。就當破財消災了。”
佘玉芬又是無奈又是好笑,“那咱家呢?過年咱買幾斤肉?”
“買個二十斤吧。”梅志軍偏過頭,含笑看了一眼正一下一下撫『摸』小兔子的梅雅麗,“這一年到頭兒,我閨女也沒撈著吃幾回豬肉,好不容易過年了,咋著也得買多些,回頭你好好給孩子燉幾回吃吃。”
佘玉芬白他一眼,“豬肉她是吃的不多,可咱家這幾個月吃的兔子還少嗎?別說的好像我虧待了你閨女似的。”
梅志軍哈哈直笑,“我又沒怪你,你抻啥心啊?那要不這樣,買十斤五花肉、十斤板油。你覺得咋樣?”
“成吧。”佘玉芬隨口應下,然後又掰著手指頭開始盤算自家的錢要怎麼花、來年的日子要怎麼過。
“明年咱繼續養兔子吧,再多養些,我看著不比養豬差。”
“豬崽兒明年我也多抓一頭,這樣咱就也能殺的起年豬了。”
“開春兒了咱這院子裡也種幾棵果樹吧,杏樹、沙果樹、櫻桃樹啥的,到時候我去問大嬸子跟志清媳『婦』兒要樹苗。”
佘玉芬想到一樣就說一樣,梅志軍則邊聽邊點頭以示贊同。
“其實我最想買的還是大牲口。”佘玉芬一邊說著一邊就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明年吧。明年咱再多掙點兒,加上今年剩的錢,約麼就能買個大牲口了。”
梅志軍安慰她,“晚一年買也沒事兒,反正雅麗她姥家的大牲口咱也能借來用。”
頓了頓他又道:“等閒下來我就多去山上轉轉,爭取這個冬天再多掙點兒山雞野兔的錢。要是收成好,明年咱就連大車也一塊兒買了。”
佘玉芬唇角溢位一絲笑,“哎呦,那你這一冬天可是有的辛苦了。”
他們這兒的所謂“大車”是指用騾、馬、驢、牛拉著走的那種二輪車,既可載人也可載物,用途廣泛且又價格低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