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黑崗鄉內包括臺子村在內的近十個村子,如期迎來了梅雅麗上輩子時就曾經出現過的那場乾旱。
農民們將種子埋進了地裡之後,雨水就再也沒有落下來過。
諸如馬家村這種每家每戶都有一部分田地可以人工引水進行灌溉的村子,這一年的收成倒也勉勉強強能夠維持一家溫飽。
當然,也就僅僅只是溫飽而已,再多的就指望不上了。
而像臺子村這種村民們只能靠天吃飯的村子,一旦遇到這種顆粒無收的年景,村民們就只能吃老本兒或者到市裡打工了。
因著家裡養了許多家禽家畜,梅志軍和佘玉芬倒是沒像其他人家那樣,或是坐吃山空,或是外出打工。
為了彌補田地裡顆粒無收帶來的經濟損失,他們在連續旱了兩個多月的時候,就加大了兔子和羊的養殖規模。
後面的大半年時間裡,他們基本每天都泡在山上放羊、割草。
臺子村有那心思活泛的,因著田地裡的顆粒無收,遂也跟著他們養起了兔子和羊。
像梅志增和梅志清這種平時就跟梅志軍一家關係好的,更是直接找上了梅志軍和佘玉芬,問他們可不可以賣兔子和羊給自己。
梅志軍和佘玉芬很爽快的就答應了賣種兔和種羊給他們——雖然這兩口子也擔心養的人多了,他們養的會賣不上價錢,但彼此之間多年的情分卻讓他們開不了口拒絕對方。
最後還是梅雅麗開解了他們一番,“咱們村兒一共才幾戶人家?就是大家全都養了家禽家畜拿去市裡賣,對咱們的影響也不大。再者,你們也不能總靠著養這些東西過日子。辛苦不說,也不衛生。”
梅志軍和佘玉芬一聽,眼睛頓時齊刷刷亮了起來,梅志軍搓著手,激動的看向梅雅麗,“丫頭,你又想到其他賺錢的法子了?”
梅雅麗手一攤,“哪有那麼容易?”
話說,她腦袋裡倒是裝了不少生錢的法子,可她眼下的這個年紀,卻並不適合把那些法子拿出來說道。
她安慰梅志軍和佘玉芬,“今年大夥兒就算把這些東西養起來,要掙錢也要等到明年了。不像咱們家,基本上可以抹平今年的損失。至於明年。我老實跟你們說吧,要是明年天還這麼旱,我覺得你們就不該再待在臺子村了。”
佘玉芬被梅雅麗說的直接呆住了,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你這孩子,不會又想說讓我跟你爸去市裡吧?”
“不一定是去市裡,但這臺子村你們卻是一定不能再呆了。”梅雅麗抬手指指外頭的山坡,“明年要還是這麼旱,山上的草怕是也不會剩下多少了。到時候您跟我爸拿啥喂咱家的那些兔子和羊?”
梅志軍和佘玉芬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其實,就是今年,山上的草也遠不如往年茂盛。
也就是這村子周圍的大山小山足有十幾座之多,不然就今年,他們家的這些張嘴物兒就都得捱餓。
“過年的時候,我老舅不就說了讓你們跟他一起去z市嘛,我看你們不如認真考慮一下。”點出了眼前的困難後,梅雅麗緊接著就又說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解決辦法。
在她的前世,她家父上大人和母上大人因為對未知的恐懼而選擇了暫且留在村子裡觀望情況,結果卻白白浪費了一整年的時間在天災上。
那時候她家就只養了少量的雞、鵝、豬,而且雞和鵝還都是為了平時下蛋以及過年殺了吃準備的。
也就是說,她家那時候的主要經濟來源就是田地。
田地因為乾旱而接連兩年顆粒無收,她家就老老實實吃了兩年老本兒。
雖然那兩年間她家父上大人也曾和村裡的其他青壯年勞動力一樣,下到市裡打零工,可因著出去打零工的人著實不少,而他們d市的工作機會又一向少得可憐,所以她爸雖然花了不少時間和精力,但最後卻也只是掙了少少的一點錢回家。
因為沒什麼收入,那兩年她爸媽嘴上的泡都不知起了多少。
這一世,梅雅麗可不想再讓她父母承受同樣的煎熬了。
z市這個時候雖然也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但那裡的生活條件和教育水平卻都不是d市能比的。
再加上梅雅麗的舅舅佘玉潔也在那兒,有他照應著,梅志軍和佘玉芬去z市顯然要比留在d市更容易積聚財富、謀求發展。
而梅鴻文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考上更好的大學。
至於她自己。
有著上輩子的經歷打底,她即使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