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玉林操碎了心,四處試藥為我治眼睛。
而如今,我的眼睛好了,對閣主的擔憂從痛徹心扉變成了獨自憐惜。
沉浸在記憶中不能自拔,展顏的笑聲喚醒了我,她牽著阿狸的手,提著一串魚匆匆走來。
“阿月,看我捉了好多魚”她提起手中的魚和我說話,我點點頭,眼睛盯著她輕輕的笑,展顏放棄了白雲山的導師之名,陪我過上了鄉間生活,只是因為那一句話:“阿月是病人,我得照顧她”
於是一照顧就是三年。
曾經嬌俏的容顏如今帶著半邊面具生活,她似乎對於俗世的看法不屑一顧,曾經,她也對我說過自己的往事,說過臉上傷痕的由來,卻被她的釋然一笑,全都變做了浮雲。
她說:“我的心願是斬妖除魔,如今天下已經太平,妖魔不在,心願已了,還有什麼理由在乎那些小事?”
我被她樂觀積極的生活態度折服,更心疼她對自己的不上心,多次找玉林促膝長談給展顏恢復容貌的事情,玉林只是說“她若不願意,沒人能治得了她”
小狸看著我思索半天忽然湊過來拉著我的長髮道:“阿綠還是那麼喜歡發呆”展顏湊過來捏著我的臉笑著對小狸說:“因為她是阿月,那個愛冷清的月亮”
我對他兩的談話不屑一顧,玉林卻在旁邊偷偷笑道:“怕是我把她給醫傻了”
三人鬨堂大笑,我也禁不住氣氛的渲染,低低的笑起來。
初春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舒適,直到有一天,展顏氣喘吁吁的跑到我面前,拿出一張火紅的信箋道:“白離和白希要成親了,邀我們去參加婚禮呢”
我只是驚訝的張了張嘴巴,笑道:“這麼快?”
展顏笑嘻嘻的說:“可不是,白希可急了,這下一成親,白離也就可以收心了吧”
我偷偷的笑了笑,紅色的信箋上印著大朵大朵的喜慶牡丹,上面花月親啟幾個字,卻勾起了我思思回憶。
白離說:“你本來就是一朵花,現在又成了一輪明月,兩者相加豈不是花月”而那時,我總會沉默一會然後回他一句:“我不叫花月!”
現如今又是一番光景了…
至於白離和白希這對情人,打從一開始我就有點懷疑,只不過沒想到的是,白希竟真的是個女子,女伴男裝偷偷揹著家裡來學藝,而白離是領主的兒子,自小頑劣成性,不得不送進白雲山調教。
究其根源,白離和白希很早之前就認識,只不過白離那人太遲鈍並不知道白希的女兒身,而白希芳心暗許,在領主把兒子送進白雲山之後,也偷偷上了白雲山,兩人的起源大概就是這樣,至於白離是如何識破白希,並喜歡上她的,那又是一段很長的故事,那時候展顏為了不讓我問三年前的往事,硬生生的給我講了五天他兩的故事。
從最初的不能接受,到後來的驚訝,再到後來的淡然,往事成了一段回憶。
手裡的大紅信箋精緻的很,透出喜慶意味。
“展顏?你那跟班的小徒弟呢?”我拿著手裡的信箋,突然想起前幾日一直跟在展顏身後的姑娘白緣。
展顏笑了笑,一臉幸福望著不遠處的湖泊:“阿緣跟霧遠回去成親了吧”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望著她略顯憂傷的眸子,心裡不是滋味:“別擔心,他兩日後一定會很幸福,那可是你調教出來的好徒弟”
“阿月,你在取笑我嗎?”展顏突然大笑起來,用手裡凝聚的水汽,衝了我一臉,我不甘示弱,隨手從湖裡舀出水來潑她,我兩沉浸在夕陽西下的美好黃昏裡,歡笑聲語掩蓋了一切。
第四十九章 (一切緣由)大紅嫁衣
陽光從縫隙裡鑽進來的時候,展顏已經梳洗完畢的站在我的床邊,她換了新的髮髻,高聳入雲留下幾許青絲,看起來嬌俏許多,也更有女人味。只是頭上沒什麼裝飾,樸素至極。
她拉著我的手,眨巴著眼睛調皮的笑著道:“阿月,你覺得我今天有什麼不一樣嗎?”我揉了揉迷濛的雙眼,仔細打量,手指了指她的衣服,她痴痴的笑,站起身拽著裙襬道:“這是阿緣從很遠的地方寄過來的,聽說她們做起了生意,開了作衣坊,喏,也少不了你的”她指了指不遠處椅子上的一堆衣物,興奮不已。
粉紅的衣衫上沒有多餘的裝飾,只在袖口與裙襬上秀出幾朵海棠來,領口邊還用銀線勾勒了一圈,看這樣子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展顏摸摸自己的腰帶,上面繡的是大朵大朵的海棠花,豔麗而不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