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舒棠也望著雨簾子。她想了想,說:“雲官人,我日後將銀子攢起來,攢夠了,我就去澐州瞧你。”
雲沉雅眸色一傷,他垂下頭,低笑起來:“小傻妞,姑娘家要捨得花銀子,買胭脂水粉,買好看的衣裳,這樣,才有如意郎君來娶你啊。”
不知為何,舒棠聽了這話卻不開心起來。她頓了半晌,才問:“那雲官人呢?雲官人長得這麼好看,日後鐵定會娶個好媳婦兒吧?”
“不會。”雲沉雅道,“其實我也說不清。”
他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舒棠:“小傻妞,公子娶妻,無關於色,一切不過惟心而已。”
說罷這話,他又自嘲地勾了勾唇:“不過公子無色,唯求意中人。只是個願望罷了。”
雨水漸收,遠天有氤氳多彩的光線。便是這避雨的屋簷下,也待不了多久了。舒棠看著雨水漸止,心裡忽地慌起來。雲沉雅拍拍衣襬,正要站起來,忽地被舒棠一把拉住袖口。
舒棠說:“雲官人,你再陪我待一會兒吧,我挺喜歡跟你在一起的。”
雲沉雅一愣。笑如清風。他又俯下身來,單膝跪在舒棠眼前,調侃地道:“小棠,你知不知道什麼才叫做喜歡?”
舒棠啞然地看著他。
雲沉雅慢慢斂起心神,搖搖頭,對她說:“喜歡這兩個字,是不可以亂用的。你不要喜歡我,也不要喜歡跟我呆在一起,我不值得。”
其實這年的舒棠,並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可她聽雲沉雅這麼說,忽然很慌。
她道:“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可我知道雲官人對我很重要……”她有些急切,許多話還來不及說,眼眶便紅了,“我是真喜歡跟雲官人在一起,我一點、一點也不想跟你分開,我……”
一隻手覆上了她的雙眼。手心溫潤暖和。
“小棠,別哭。”雲沉雅說。
但他的手心漸漸溼了,是小傻妞的眼淚。舒棠吸了口氣,哽咽著聲音問:“雲官人,你日後還來不來南俊?我日後……攢到足夠的銀子,會是很久以後了,到時候我應該去哪裡找你……”
“你忘了我吧。”雲沉雅忽地說。
你忘了我吧,我記得你就好了。
其實不是不想給承諾。可與其給一個不知能不能實現的承諾,不如什麼都不說。因為生活本就是要一個人走下去的,無論誰離開,都要自個兒撐住。與其這樣,不如讓她忘了自己,拋下包袱,才能一往無前。
畢竟從很久很久以前的初遇起,她在他眼裡,就是一個沒有負擔的小傻妞。能活得自在恣意,多麼好。
雲沉雅輕輕地攬過舒棠,在她耳邊溫聲道:“你忘了我。倘若、倘若有一天,我們還能相遇,就把我當個陌生人吧。”
“從陌生人開始,從相知,到相識。”
作者有話要說:我……我虐完了……表抽打~~
另有一件事,我後天有個很重要的考試,明天就不更了,好好複習,後天考完了回來更~~
下更,2011/02/25
第37章
後來,梅花滿了空枝,柳條弄了翠色。
輾轉兩年餘。
這年春來早,寒氣才將將褪去,舒家客棧後院兒的葡萄藤便抽了新葉。舒棠蹲在葡萄架下數酒罈子,濃濃酒味,香飄十里。不多不少二十七罈。
屋外車馬轆轆,馭馬人高聲喚一句“小掌櫃”,舒棠便答應一聲。開了小偏門,進來幾人將酒罈子搬了,舒棠照例與馭馬人嘮嗑幾句,送他出巷子。
那馭馬人姓曹名升,年過三十,已成了家。因他供事的酒樓與舒家客棧有生意往來,幾回碰面,便與舒家小棠混了個熟。他喚舒棠小掌櫃。舒棠喚他曹大哥。
得到了棠花巷子口,曹升一拍腦門,惱道:“瞧我這記性。”說著,便將下回的酒單子從懷裡取出,又呵呵笑道:“樓子裡生意好,下回多加七罈,一共三十四壇,有勞小掌櫃了。”
舒棠“哎”一聲,將酒單子妥妥帖帖地摺好,收入袖囊中。
曹升看著舒棠,則見她鬢邊膚如雪,眸子黑如墨,一顆紅硃砂盈盈流轉。
真的是女大十八變。
曹升忍了忍沒能忍住,終是道:“小掌櫃,我家那老婆子又替你說了門親,你好歹也去看看啊?那小子,年前中了秀才,如今家裡頭小門小戶也是開客棧,不錯的。”
舒棠一愣,垂下頭搖了搖,說:“不了。”過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