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也得喝!江允也得罰!”眾人叫囂道。
沒辦法,顧珩煥和江允只能各自仰面一口乾了一杯拉菲。
顧珩煥隨意地扯過身旁最近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江允便挨著顧珩煥坐下。
大家都入座後,服務員便端上蛋糕,閉上了燈。
包間裡頓時暗了下來。
圓桌中央的燭火輕輕搖曳,張美音就映著燭光一直盯著對坐的顧珩煥。女同學們為她唱著生日歌,似乎只有在這種黑暗的情況下,她才能這麼正大光明的看向他,才能將視線牢牢地綁住他。
一曲完畢,她在眾人的目光下許起了願。
在閉眼之前,她充滿希冀地抬眸看了顧珩煥一眼,奈何卻沒想到他也正好看向了她。視線對視之間,她趕忙慌亂地閉上眼,雙手合十,許起願來。
顧珩煥隱隱知道她在許什麼願,尤其是她剛剛看向他那滿滿少女心的一眼。只可惜,他滿足不了她。
包間裡的氣氛相當愉快。顧珩煥的心情也頗好,跟班長他們有說有笑的。
坐在張美音身邊的女生一臉幸福地公佈:“馬上我女兒就要滿一百天了,到時候請你們吃飯,都要來啊。一個都不準缺。”
不光女同學,就連在座的男士們都不禁發出欽羨的聲音。
老班長衝著江允喊:“你看人家娃都出生了,江允你家的咋還沒動靜呢?”
江允笑著沒說話。只有顧珩煥知道,許恩令已經懷孕四個月了。
張美音裝作生氣地說:“聊這種話題想氣死誰呢?”
老班長立刻附和:“就是!放過我們這群單身狗。”
坐在張美音身邊的那位扭了一下腰,意味深長地說:“這桌上可只有班長你,美音和顧珩煥是單身了哦。”
顧珩煥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酒,不作聲。
有好事者賊兮兮地笑道:“阿煥跟美音不娶不嫁的,兩人是想做甚?”
話一出口,立馬迎來一陣鬨鬧。
張美音生氣地喝叱這幫損友:“淨胡說!吃你們的飯!”
這頓飯一直從五點遲到了七點半。
一群人從包間裡哄吵著出來,顧珩煥走在最前邊,他整了整衣服,黑色外套搭在手臂上,神情慵懶地大步走著。
走到店門口,班長吵吵著要回去上廁所,一群人只好在門口等著。餐飲業在三樓,顧珩煥百無聊賴地靠在過道的扶手邊,俯視著樓下購物的人群。
許是一樓有打折的專櫃,所以人有些多。
北京的夜晚往往最無防備。
張美音他們幾個圍在一起商量著等會去哪唱歌,而顧珩煥則像個帝王似的,雙手撐著欄杆,俯瞰著樓下的風景。
顧珩煥的視線停留在了一樓某個一家三口上。三四歲大的小姑娘騎在她爸爸的脖子上,身旁一個溫婉的女子挽著那男人的手。他們似乎並不在意周遭的擁擠,小姑娘扎著兩小辮,揮舞著小手,笑得天真爛漫,讓人羨慕。
顧珩煥望地出了神,心裡又開始難受起來。
他本來也已經準備好了要過這種生活的。
痛覺使他握著欄杆的手倏地收緊。
他強迫著自己收回視線,卻在掃過角落的那一剎那——他聽見自己心臟停止了。
顧珩煥不敢呼吸,難道是酒精的作用使他出現幻覺了嗎?
半晌他才敢動彈,他失去理智地朝著樓下喊道:“傾慕!——”
這聲呼喊,引得樓下有好多人抬頭向上看。
即使是俯視,那個穿著綠色襯衫,窄腿褲子,蹬著工裝靴的女人——分明就是他的傾慕啊。
聽見顧珩煥失控的喊聲,原本說笑的張美音詫異地回頭看向他。江允亦是。
沒待他們反應過來,顧珩煥就像瘋了似的撥開周圍的人,奮不顧身地透過扶手電梯衝了下去。
所有人都愣了。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珩煥尋找著他記憶裡的人。
那一聲聲失魂落魄的“傾慕”,讓反應過來的張美音一下子悲從中來。
她無力地撐著三樓的欄杆,俯首望去,哪裡有什麼梁傾慕。她看著顧珩煥在一樓尋尋覓覓,頓時就喪失了所有話語,只能任憑胸口鈍痛,眼淚肆虐。
突然的這一出,不僅一眾朋友懵了,江允也懵了。
張美音忽然升出一股勇氣,推開眾人,快速地跑下扶梯。
她一把扯過失魂的顧珩煥,喊道:“顧珩煥!我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