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五壇主紛紛後退,留給二人足夠大的空間拼殺,暮曉慢慢移至角落,避免被波及,她很想幫忙,可是能力委實太弱,再說大人物打架,小人物都是圍觀才是正常,還是先觀察觀察,放冷箭比較好,反正她自認不是高尚的人。
妖王枝蔓如同網一般,死死將敬花纏繞在裡面,敬花在鬼霧密林時已受了內傷,如今與妖王戰了幾回合內力不穩,氣血攻心,強壓住湧至喉間的腥甜,右手揮劍不停劈砍枝蔓,赤紅著雙目,彷彿要與妖王同歸於盡,綠彤半趴在地,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不停哽咽大叫:“哥,求求你,不要傷他”。
妖王聽到她的求救,嗜血的眼神更陰冷,將纏繞著的敬花狠狠一摔,一根粗壯的枝蔓帶著迅猛之勢如閃電般襲向敬花心臟處,綠彤驚恐萬分,沒有任何遲疑用畢生法術提速飛向敬花身前。
四周萬籟俱靜,只有綠彤胸口跟敬花胸口滴落的血跡聲,一滴一滴,慢慢染紅身下的灰石,暮曉心一緊,沒想到這隻綠藤精竟是這般痴情的女子,生生與敬花被這枝蔓穿胸而過,時間彷彿靜止,那一滴滴血滴的聲音讓人聽著無限悲涼,敬花輕抬手擦拭她眼中的淚水,溫柔道:“你還是一樣傻,跟百年前一樣”,她滿足笑著:“只要你不趕我走,我一直都是你的傻姑娘”。
回憶起百年前,第一次偷出妖界,好奇敵對的仙界是何樣子,南嶽山是仙派之首,便跑到距離南嶽山不遠處的清心潭,變成原形在潭邊的草叢中休息,無意間被出山辦事的敬花不小心踩到,他愜意的撿起地上的枝蔓,眼中明朗,“原來是個綠藤精,今日就放你一馬”。
那明朗的笑容像天際璀璨的星辰,毫無徵兆的射進了綠彤的心,原來仙人是這般美煥耀眼,便日日跟隨著他,只為了那一顰一笑,日日痴念,偶爾變成人形偷偷給他倒水扇風,這些敬花一直知曉,只是仙妖有別,一直不肯承認自己的感情,為了趕走她狠心的砍斷她的手臂,可她卻還是那麼傻,從未責怪,一直等著他。
妖王看著身前相擁的人,看看二人身下滿地的血痕,眼中不可置信跟憤恨,抽出枝蔓,陰狠道:“你死都要跟他在一起嗎?”發瘋一般分開二人,“你為何對我這般殘忍”。
敬花的白袍已染成血紅,上面像是佈滿紅蓮,顯得悽然,綠彤在血泊中爬向敬花,二人奮力勾住彼此,深深抱在一起,誓死也不分開,她如春風般笑著:“哥,你終究是我哥,我們同根生,你是我永遠的哥哥,我等了他一輩子,他也終於放下仙界職責與我廝守,我已滿足。”
妖王絕望踉蹌後退,面目痛苦,看著身前幸福相擁的人,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抽著,他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射出枝蔓要將二人劈開,忽然一陣發金光的火焰包圍著二人,狠狠彈開了射出的枝蔓,竟是紅燁焰火,是敬花用畢生修為引渡,要與綠彤一同消失化成灰燼,或許能去往西天極樂世界。
暮曉已從最初的哽咽,變成嚎嚎大哭,她忽然有些明白敬花的執念,那深深的情意讓她的心也跟著悲痛,只怕這愛是深入骨髓了,才會這樣不顧一切。
敬花與綠彤臉上的幸福笑容是多麼炫目,像是開在金色火焰蓮花裡面的仙子,身下的血泊似乎永遠化不開,帶著絕境的美,敬花面目溫柔看著暮曉:“請你替我向南華仙派請罪,我對不起師兄以及眾位弟子,我為了謹記仙界職責,一次次傷害我心愛的人,我非聖人,只想為自己為她而活,就算是下阿鼻地獄我也不悔,她等了我百年,我不能再負她,負我自己,對不起,將你捲進這場風波“。
暮曉早已泣不成聲,她還記得敬花提及職責時臉上的苦澀,現在終於明白了,可想而知在職責與愛人間艱難徘徊的苦楚跟絕望,如今他選擇了一條不悔的路,一切都還重要嗎?哽咽回道:“我會替你轉達,愛便愛了,祝你們幸福,我不怪你,去吧”。
敬花與綠彤相視一笑,身體慢慢透明,像星片一樣四散開來,隨風而逝,再也沒有職責,沒有仙妖之別,可以自由享受彼此的愛。
妖王如瘋了般,紅著眼拼命抓那些散片,眼神空曠絕望還有無限的恨,暮曉無奈擦擦眼淚,這也是個可憐的人,愛上自己的妹妹,這樣的執念帶著深深的瘋狂,最終害死了大家。
第二十九章 慘虐
妖王像被掏空靈魂般看著飄散不見的星片,眼神空洞,五壇主紛紛嚴謹站在大殿內,暮曉細微的抽泣著,如今敬花已形魂破散,對這樣的結局感到無限哀涼。
妖王陰寒大笑幾聲,再轉身已收拾好心情,面色冷寒,綠色眼睛佈滿陰狠,看得她渾身顫抖,此時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