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更是痛的她面色煞白。
“這是什麼藥?味道為何這麼奇怪?”她皺著鼻詢問,她也接觸過一些草藥,卻從未聞過如此怪味的藥湯。
“姑娘放心喝便是,對姑娘的身子有好處。”字正腔圓的聲音傳來,隨即帳篷的幕簾被掀開。
來人挺著個很高的大肚子,那一臉隆起的肥肉中,生著一雙小眼睛,閃著精識的光,這個人她認識,正是魔界的雙醫士,掌管炎爐宮跟伏醫閣,既能煉丹也能治癒他人。
她見到來人怔了片刻,望一眼濃黑的湯藥,二話未說便一口飲盡,喉頭膽汁都要苦出來,侍女接過青瓷碗躬身退下。
“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雙醫士,不知雙醫士有何貴幹!”雙醫士很少出魔界,一直潛心煉丹,所以她有些不解,按理說身上的傷她最清楚,完全沒有到請動雙醫士的地步,更何況暗殺夜瞳已經再無迴天之法,二人也算徹底決裂,怎還會醫治自己。
“我來此當然是給姑娘診脈。”他示意暮曉伸出右手。
她遲疑片刻,還是依言,雙醫士眯著小眼,隔著錦帕號著脈,若不是室內光線明亮,只怕瞧不出一點他的神色,他不停的皺眉松眉,小眼中全是難解的疑惑,淺淺只交代一番注意休養就出去了,每隔一兩個時辰便會來號一次脈,總是皺眉而出。
這一夜她便在反覆折騰中昏昏欲睡,腹部的絞痛也在飲過奇特的湯藥後慢慢好轉,她舒展眉頭沉沉睡去。
主帳篷不遠處,一個孤傲冷漠的身影駐足在涼風中,匍匐在紅袍上的暗龍紋隨風舞動,不時飄過一兩片枯葉,捲起的銀絲顯得無限落寞。
“尊主,姑娘已經睡下了。”雙醫士恭敬道。
“快到秋末了,枯葉紛飛,全落下之時便到月華谷了。”他聲音無限低沉。
雙醫士不明白為何尊主突然感傷,又俯身道:“暮姑娘身子虛弱,不易動怒,雖脈象不穩,但屬下猜測是有孕在身。”
“脈象依舊忽現忽隱?不能確定嗎?以你的醫術難道也不能一探究竟?”
“屬下行醫煉丹已經數萬年,暮姑娘的身子委實奇特,脈象一會喜脈一會平常,屬下也深感好奇。”
夜瞳雙眸一斂,側身尋思後問道:“若是半靈體該當如何?”
“半靈體?”雙醫士一驚,連忙道:“如果是半靈體就能解釋這樣的情況,恐怕是真身出了問題,影響到了暮姑娘的半靈,但有孕一事就千真萬確。”
“若本尊不要這個孩子呢?如何做?”他的心隱隱作痛。
雙醫士大驚,勸言道:“這個可是尊主的血脈,以暮姑娘的血統,這個孩子恐怕也是帶著神魔之力,對魔界也是一個至寶,還請尊主三思。”
他面色一寒:“回答本尊的話!”
雙醫士強忍懼怕,惋惜回道:“如果將孩子拿掉,必定會損壞暮姑娘的真身,這個半靈體更是會受到摧損,若是有上好良藥調養,幾百年恢復過來也非難事。”
“若是神龍之血呢?”
雙醫士震驚片刻,完全不明白這對冤家的思維,一會要死要殺,一會又要以神龍之血相救,回神後,連忙道:“神龍之血乃是至尊聖品,服用後幾十年就能康復。”
他滿意頷首:“那就去準備將孩子拿掉吧。”
雙醫士不敢有過多的詢問,領命退下。
他這一夜一直在寒風中孤立的站著,不願走進那頂紅色帳篷一步,卻也不願遠離,保持著疏離的距離,他悲痛的望著月華谷的方向,金色眼睛逐漸黯淡:“我不能讓你迴歸真身,哪怕跟你兩敗俱傷,我也不能放你回月華谷。”
晨光熹微,偶爾一兩聲悅耳的鳥兒啼叫聲傳來,她撐起疲憊的身子,沒想到一覺醒來已經晌午,身旁伺候的侍女端著梳洗的銅盆,恭敬立在帳簾前。
她覺得腹部的疼痛似乎已經消失,正欲起身,侍女連忙上前扶住:“姑娘還是在榻上休息吧,不易走動。”
她掩下悶煩,笑道:“我躺了一天一夜,雖是囚犯,但最起碼也有下地走走的權利吧。”
侍女一時語塞,難為道:“但是尊主交代過了,只能讓姑娘在榻上躺著,不能隨意走動。”
“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不需要在榻上躺著,我就在屋裡走動一下。”她揮開侍女直接下榻,侍女驚的緊隨其後,欲言又止,大概也看出這是個不聽話的主,暮曉來到銅盆前隨意清洗一番,迷糊的腦袋也逐漸清醒,她迅速跨步衝出帳簾外,身後的侍女嚇得面色慘白,卻來不及擋住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