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問。可是秦凡怎麼也想不明白,鄧子軒囤積糧食、棉花、鐵礦石、煤炭到底有何用,這個夜晚他失眠了。他的內心深處似乎有些不安,長久以來他就認為鄧子軒似乎不像一個商人,關鍵是鄧子軒大把的花錢,而很多銀兩去向他都一無所知,秦凡的憂慮加深了。
兩廣總督張之洞的府邸位於城中心地帶,這裡不是商業區,而是官府衙門的重地。張之洞年初到廣州上任,便一紙手諭,命令閒賦在家的馮子材從新出山擔任廣西提督,指揮清軍鎮守邊陲,同時調動滇軍、桂軍八個營劃歸馮子材指揮,加上馮子材原班人馬,他的總兵力膨脹到1萬人馬。
表面看張之洞是李鴻章的人,其實並不是那麼一會兒事。應該說張之洞屬於洋務少壯派,有自己的勢力範圍。朝廷這次讓張之洞出任兩廣總督,一來是穩定邊陲局勢,二來是打壓李鴻章。張之洞屬於臨危受命,主張用武力針對法國人的進攻。但是作為一方大吏,深知朝堂上的明爭暗鬥,因此他告誡馮子材,不可擅自向法國人進行挑釁。
此時,張之洞拿著馮子材反饋來的奏章檢視,瞭解安南的局勢。馮子材根本不知道法軍在安南增兵,更不知道法國人已經展開兵鋒。“看樣子法國人是狐假虎威,故意嚇唬朝廷。現在安南沒有任何異動,說明安南相安無事。”張之洞心情很好。“是大人的虎威鎮住了法國人!”一名屬下溜鬚拍馬。
張之洞皺起眉頭,顯然對屬下不切實際的獻媚表示反感。屬下冰雪聰明轉移話題道:“大人,你贊同左宗棠的主張,李大人是否對你不利?”“不會的,穩定安南是朝廷的意思,李大人主張談判解決,如果能談判解決避免戰火,我也會站在李大人立場上推波助瀾。但是法國人根本沒有誠意。他們屢次出兵北犯就是佐證,我判斷安南戰火遲早要爆,我們必須做兩手準備。”
這功夫一名屬下匆忙進入道:“大人,外面有一位自稱叫做鄧子軒的商人求見!”“張之洞聞聽急忙站起來道:“快讓客人進來。”“哈哈!是子軒老弟,張之洞破例到中門迎接。見鄧子軒要行大禮,張之洞急忙接住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祝賀大人就任兩廣總督,兄弟來廣州檢視生意聞聽大人在此便來拜訪!”
“子軒老弟,你可是稀客呀,當年武漢一別4年過去了,你別說我時常想起你。聽說你幫助盛懷宣籌建了福州至上海的鐵路,我這心裡急的火燒火燎,請!”進入客廳坐定,一杯噴香的極品鐵觀音出現在鄧子軒面前。“子軒老弟,籌建鐵路線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這次機會來了,我要加快廣州至武漢鐵路線的度,希望子軒老弟鼎力相助。”張之洞不加掩飾。
“大人,實不相瞞,我要火返回上海,讓大人失望了。不過我會安排屬下為大人效勞!”“看樣子我是沒有福氣呀,罷了,即便留住人也不會留住心。”“大人你多慮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到時候再見面大人別詛咒我就行了。”鄧子軒一語雙關。“哈哈!子軒老弟這是怪罪為兄了,難倒我的肚量如此狹小?你放心吧我不會難為你的。”張之洞誤解了。
大堂的採光很好,明亮又不耀眼,看樣子在建房時,設計者充分醞釀、獨具匠心。鄧子軒望著容光煥的張之洞,知道他是誤解了。鄧子軒轉移話題問道:“大人!聽說安南不穩,法國人屢屢挑釁,看樣子安南戰火不可避免。”
張之洞一愣笑道:“子軒老弟,你是一位商人,沒有想到居然關心國家大事,難得呀!”“大人,古人云,位卑不敢忘國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大清國的興衰與草民息息相關。”“看樣子你是一位愛國的商人,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說的太好了。”
張之洞沉吟一下接道:“法國人是欺我懦弱,有關朝廷的決策我不便多說。不過請你放心,我們在安南有準備。當然能避免戰火是最佳結果,與洋人爆戰爭我們輸不起。子軒老弟,難得來此做客,為兄略表地主之誼。,請!”這功夫下人開始在桌子上擺放碗筷。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鄧子軒逐漸興奮,白皙的面孔出現紅暈,似乎與黑sè的鬍鬚形成反差。張之洞同樣jing神昂奮,談吐不凡。“大人,方才你談到維新,革除弊端,吸納西洋各國的理念,我認為很好。但是如何向西洋各國學習,關鍵是要改變慣有的思維方式,。如何把傳統的觀念有效的與西洋學說相結合,是切實可行的策略。可是我感覺此路荊棘密佈、隨時都會被扼殺在萌芽狀態。”
張之洞沉吟一下道:“子軒老弟,沒有想到你很有思想。有些東西不是我等能左右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方才子軒老弟說到國家興亡匹夫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