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又應了。
回過頭來恆美豎眼眼叮囑賈環:“環哥兒,今日雖不是你主導,卻是與你相安,傳揚出去,於你自己前程妨礙,從這兒出去,把今日事情都忘了,特別是你那個姨娘,那張嘴巴能夠吵嚷到天上去,你自己划算,是做一個頂天立地男兒漢,還是跟著你姨娘混日子?”
賈環數來害怕賈璉鳳姐,聞言立馬承諾:“今日事情若是從我姨娘嘴裡出來,叫我嘴裡生瘡,從此不能說話!”
鳳姐打一下摸一下:“我信你,今日這袍子腌臢了,明兒去我屋裡,給你做件新的,還有你那媳婦,也被著急,等你做了官兒,或者將來跟賈芸一般管事兒,害怕好姑娘不飛奔來?放心吧,包在嫂子身上!”
賈環聞言忙作揖:“多謝二嫂子!”
這邊賈母正要安睡,卻見玉釧哭喪而來,賈母以為她是替他姐姐求情,把臉一冷,帶要吩咐叉出去,卻是這玉釧根本不知道她姐姐事情,哭道:“老太太,二奶奶,咱們二太太不好了!”
賈母鳳姐大驚失色:“不是說醒過來了?”
玉釧道:“二太太她瘋了,抓住奴婢只問奴婢是哪裡來的,說是不要我服侍,也罷彩霞往外攆,說是叫傳喚青梅,雪梅,冬梅,臘梅,奴婢根本不認識這些人,讓奴婢跟哪兒傳去啊?二太太就不高興,對著奴婢又打又踢,罵奴婢說,你是什麼東西,也配伺候本姑娘?”
玉釧說著磕頭:“老太太,奴婢天天跟著二太太,二太太對奴婢一貫和藹,如今這情景不對啊,奴婢懷疑,二太太是不是撞客了?”
賈母這才意識到只怕王氏真的出了事了,不然怎麼做出這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忙令鳳姐:“你去瞧瞧去,看清楚些,倒地她是怕擔責任裝腔作勢,還是真的病了。”
心裡卻在想,正是傻裡吧唧了,倒是她的福分。還別說,如今元春咄咄逼人,再過些時候,倘若王氏康復要進宮,家裡憑著傷陰鷙,也要把她放倒了,一了百了,反正自己活夠了,剩下黛玉寶玉兩個憂心,自己先頂婚姻,再殺王氏。且後宅手腕殺人一貫不見血跡,就是王子騰來只怕也查不出來究竟,反正王氏陸陸續續也病了年餘了,之前為了勒逼鳳姐籌銀子,也是三天兩頭稱病,如今死了,正是順理成章,到省了自己髒手了。
鳳姐這一去就沒返回,只是拍了小丫頭來傳話說:“二太太的卻瘋了,連二奶奶也認不得了,且家裡也出了事情,大太太跟前秦婆子方才來送信兒,說是大老爺也撞客了,這會子鬧起來了,追著二爺叫兄弟,朝著大太太說是要範婆子,名人打出去呢。二奶奶已然先行回去,叫老太太彆著急,家裡有他們照應,明兒天亮就請太醫過府。”
賈母聞言,望著南方唸了三聲:“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萬別出事兒。”
翌日,薛家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搬家,鳳姐派人前去傳話,說是王氏病了不認人了,叫她們前去探病,薛家母女也拒絕了。
“這就是我那好姑媽二太太一貫偏向的好處呢,沒良心的東西,二太太不是為了她薛家那發春得丫頭,豈會成了小傻子呢,他們倒好,二太太倒黴了,她們竟然不露面了,住店也要做個交接呢,當真要斷親麼?”
鳳姐得信,挑眉冷笑三聲:“好,好,好,好得很!”
第65章
承乾宮裡一陣靜謐,唯有迎春溫婉明晰聲音娓娓而談。
迎春絮絮叨叨講了只有半個時辰,終於把榮府一天一夜之間事情大致講了個清楚:“餘下事情,正如小王太醫所言,這就是如今大老爺跟二太太現狀了。”
元春在迎春講解之時,幾次眼眸裡閃過狠戾之光,她恨得很,也疼得很,她心疼的是她母親二太太王氏,從此成了弱智幼兒,她有的只是從前那些簡單的時光,心中從此再沒親情可言了。
她也恨的很,恨誰呢?
當然恨得那薛家,若非薛家丫頭異想天開,起了邪念,勾引寶玉,自己母親也不會夜半跌倒,以至於變成痴傻。她們倒好,竟然連看一眼也省了,天下竟有這樣的無情的血親麼?
半晌,元春冷眸一哼:“薛家大姐兒不是說要斷親麼,利用你的通道通知璉兒,咱們榮府跟她們斷。反正我母親也不認得人了,讓璉兒知會京兆尹,跟京中所有親眷故舊正經下帖子,就說薛家以後所出任何事情,都跟榮府無關。我倒要看看,他們離開了榮府的庇護,還能橫行幾日。百萬銀子,了不起麼?”
迎春正中下懷,忙額首:“好!不過,通道要收銀子,這事兒也不著急,大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