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的方向正好朝著鮑倚醉消失的地方。
可惜鮑倚醉卻消失了,他那張總是帶著傻笑的臉也永遠從“籃球,人生”這片世界裡離開了。
“海浪——!”撕心裂肺的哀嚎。
……
不知過了多久,馮箏終於睜開了雙眼。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床,白色的牆壁,這是個白色的世界。
燈光並不算明亮,偏偏馮箏卻感覺有些刺眼,他平躺的身體也彷彿空空的沒有一絲力氣。
“醒了,他醒了!”耳畔傳來一陣歡呼。
眼前一張張模糊而又熟悉的臉,班長曲沉香,“老同學”王歡,老師或者說聚友專案負責人雪之虎,每個人都帶著厚厚的黑眼圈,可臉上的表情卻像剛剛打贏了一場偉大的戰役。
其實,他們這個團隊剛剛鑄就了一個奇蹟,聚友計劃至此可以驕傲的宣告:他們成功了。
剎那間,大大小小無數記憶的碎片在馮箏腦海裡迅速拼湊組合,好似過了一個世紀的時間,他用極近沙啞的聲音朝旁邊距離自己最近的女人吐出了一個字:
“媽。”
“誒,在呢,在呢……”這位擁有千杯寵公司的女強人再次淚如泉湧,跟此前幾百個日日夜夜以淚洗面的經歷相比,這是她第一次流出幸福的淚水。
接著馮箏又把視線投向另一邊,一位手持水杯的白髮老人站在那裡,他沒有哭也沒有說話,只是端著水杯的手正不可抑制的顫抖著。
“馮叔,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能喝水。”曲沉香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以後有的是機會喝。”老人忽然笑了,那是個不帶淒涼的,解脫的微笑,記得在馮箏昏迷前,老人因為去給馮箏端水沒能親眼看見,那成為了一個令他痛苦的心結,以至於此後在遊戲裡他一直試著給馮箏遞水。
“爸。”這是馮箏醒後說出的第二個字,和他孩提咿呀學語時學會的前兩個字順序一樣。
“兒子……”老人激動的見證著馮箏的重生。
第三眼,馮箏側頭望向不遠處的病床,病床上空空如也,昨天那裡還躺著一個胖胖的傢伙,那胖胖的傢伙本是這群人裡第一個醒來的,他還說對馮箏說過“原來我們的床位……真的一直都離的那麼近……”
門外,一個焦急而迷糊卻難掩甜美的聲音:“哎呀我的防塵服究竟丟到哪裡了呀?這麼重要的時刻我怎麼可以不在場?”
假如馮箏在場的話,肯定馬上就能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正那個所謂“五維繫統”的資訊播報員——欒星舞。
門內,馮箏用虛弱而堅定的聲音說:“抱歉,我必須得回去,我還欠海浪一座冠軍獎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