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汪不愧是個狠人,他的防守風格就是“強對抗+更強對抗+更強更強的強對抗”,但凡對面遇到個慫人,你會被欺負死,絕無生還可能。
按理講馮箏並非慫人,他只是今天很慫,不過這足夠他被李汪欺負了。
切球切到左手食指中指,下巴被肩膀狠撞,兩腿間被膝蓋蓄意偷襲,馮箏幾乎以為自己在打格鬥遊戲,當他被隊友們七手八腳攙扶起來,馮箏兩個指頭竟已經腫起來,脖子紅了一片並且呼吸不暢,尤其是小老弟簡直劇痛難忍,根本無法站穩,禁不住夾緊雙腿將身體蜷成烤熟的大蝦般,痙攣著隨時都會再度跌倒。
大夥兒圍了一圈,紛紛舉手相助,好言安慰,但一個個也沒什麼能讓他減少痛苦的好主意,連舔功大成的高大上亦都半句場面話也講不出口。
“我不行了。”隨著痛呼一聲,馮箏又一次哆嗦著跪倒在地。
正當大夥兒束手無策之時,裁判湊過來敦促比賽儘快開始,鄒孝莘不得不申請了一個暫停,裁判點頭然後追問一句:“一個暫停的時間夠麼?”
鄒孝莘愣住,扭頭望向正在地板上打滾的那位曾經全隊最堅強,可如今最脆弱的人,咬牙道:“如果不夠,那就再加一次。”
裁判好言提醒:“其實你們也可以換人。”
鄒孝莘無語,球隊在領先15分的大好形勢下被逐步反超,洛秋夜和郭無憂被李風城彭輝兩大超級防守人鎖死,自己單打羅奇亦不佔便宜,如今再損失頭號球星,聚友還怎麼贏?
突然,鮑倚醉分開眾人,一把將馮箏從地上給撿了起來。
沒錯,就是撿了起來,然後一本正經的說:“跟著我一起做。”
跟你怎麼做?馮箏勉強眯眼觀瞧。
一跳跳,二跳跳,三跳跳,四跳跳……鮑倚醉那胖墩墩的身體居然上上下下的做起了兔子跳!真是肥肉橫飛,令大地轟鳴的中二少年,不過別說,讓人看了卻又覺得還真有那麼點萌萌噠~
馮箏差點立刻把眼睛重新閉上,我尼瑪都快疼死了,還跟著你一起兔子跳?
“這樣可以緩解疼痛。”鮑倚醉蹦蹦跳跳的又說道。
鬼才信你。馮箏努著嘴不願理他。
“你知道麼?其實過去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沒懷疑過你。”鮑倚醉仍不停蹦著,所以每吐出一個字都顯得氣喘吁吁連不成句,
“訓練時我跑岔氣了你要我繼續跑,說跑一跑岔氣自己就好了,我沒懷疑過。
幾場球下來我沒能得分,你說我只是運氣差,只要肯拼下場肯定能得分,我也沒懷疑過。
我說我喜歡祁遇,喜歡到想向她求婚,你跟我說先等等,以後肯定能找到比她更優秀的女孩,我……呼呼……還是沒懷疑過你。”
周圍一圈隊友們全都一臉懵逼,海浪這活寶到底驢唇不對馬嘴的在說些什麼東東?別說人家能不能聽懂,再蹦下去的話豈非他先把自己給累死了?
鮑倚醉:“呼呼……剛才我做了個夢,夢見我瘦了,躺在一張白被白褥的床上,我習慣性扭頭一看你猜怎麼著?結果連夢裡你丫還是躺在我旁邊,跟寢室裡一樣……
後來我想起咱們還在比賽,所以就醒了過來,可是我醒過來不是為了看你這副模樣的。
聽著……呼呼……我說我們能贏,聽清楚了麼?我說我們能得冠軍,你相信我麼?我說我們以後都能碰到更好的女孩!我說我們以後肯定能越活越好!你相不相信我!你說!”
“啊!”聽到這裡馮箏再也忍不住猛地大叫了一聲。
“啊!”鮑倚醉仍繼續蹦著,也跟著大叫。
接著,馮箏強忍著劇痛,學著鮑倚醉的樣子蹦了一下,“啊啊”叫兩聲,又蹦第二下,然後第三下,第四下,
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嗷嗷怪叫著兔子跳起來,很意外的,聚友其他隊員也不自覺的隨著兩人的樣子集體跳了起來,
一跳跳,
二跳跳,
三跳跳,
四跳跳……
最緊張的時刻,
最中二的行為,
最真摯的信任,
最熱血的青春。
馮箏的表情逐漸變得堅毅,哪怕再疼,他此刻只想去戰場上打出個生死,或許,低谷的他還能反彈呢?
暫停時間到,鮑倚醉蹦了一分多鐘,馮箏也不再像剛才那麼慫,追隨者們並沒有搞懂他們兩個人的兔子蹦,有些事其實無需搞懂,太懂的人反而活不出衝動,反而再體會不到嬉笑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