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垮了軍姿,無賴一樣溜進旁邊的椅子裡,從桌子上的煙盒裡摸了根兒煙銜住,又把剩下的半包塞進記得口袋,悶聲說道:“沒怎麼樣,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聶大校伸手去把自己的那半包煙摳出來放回抽屜,冷笑著問:“那你怎麼還不交結婚報告?”
“頭兒,我說的差不多,是差不多吹了的意思。交什麼結婚報告啊還。”
“你這混蛋!”聶偉箴立刻抬腿給了嚴肅一腳,“你他媽的什麼時候有點正行?那姑娘多好?你不是很喜歡人家嗎?怎麼又吹了?”
“我是很喜歡她,我愛她。”嚴肅到現在也不否認,自己的這顆心如果還有一絲縫隙的話,無疑都是被寧可填滿的。
“那怎麼又吹了?!”聶偉箴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嚴肅,這混蛋!怎麼就這麼不爭氣?!上午的時候自己還跟葉將軍顯擺呢,說嚴肅這傢伙有女朋友了,戀愛報告結婚報告要一起交,今年的建軍節可以不整那些花裡胡哨的選美節目了,墨龍大隊要有喜事了云云。
可是一轉眼,這混蛋又告訴自己,女朋友吹了?!
“頭兒,這事兒嘛,它就不僅僅是一個‘喜歡’啊,‘愛’啊,能整明白的。”
“胡說八道!”聶偉箴氣得拍桌子,“你說你這混蛋,啊?!人小姑娘多好,長得那麼漂亮,還很有才?是個作家?那天我看人家跟你聊的不是挺好的嘛?!對了,那天晚上你他媽偷偷跑出去,凌晨四點才滾回來睡覺,難道不是跟人家小姑娘去打電話了?你說你還挑什麼啊挑?!”
“頭兒,不是我挑。”嚴肅很無奈,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麼說。
“不是你挑?”聶偉箴一下子冷靜下來,抽了根菸叼在嘴裡,點燃,吸了一口,“這麼說,是那小姑娘看不上你了?嘖!這也不是多難的任務吧?你說你……你怎麼就……算了。我記得上次政委家弟妹說,那個姓徐的姑娘還一直惦記你。要不你湊合一下,娶了那個姓徐的姑娘得了。”
“不。”嚴肅果斷拒絕,“我不會跟不喜歡的人結婚。”
“你他媽的還不跟我說實話?!”聶偉箴這下是真的發火了。
“頭兒。這……”嚴肅苦笑著搖搖頭,半天才扔出一句話:“反正我只喜歡她一個人。除了她,我誰也瞧不上。”
聶偉箴看著嚴肅抱著那一摞檔案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罵了一句娘。
這混蛋玩意兒,怎麼就這麼難搞呢!
聶大校在辦公室裡轉了幾圈,忽然有了主意,走到辦公桌前抓起電話撥出去。
電話轉接了半天,終於接通。對方傳來一聲沉穩的問候:“聶頭兒,你好啊!”
“周呈曄啊!最近忙不忙?”聶偉箴完全像個老領導一樣,和藹的笑著跟下屬聊天。
“不忙,頭兒您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
“不忙幫我查個人。”
“是,您說是誰。”
“一個小姑娘,海洋大學的學生,叫寧可。”
“寧可啊?”周呈曄笑了,“頭兒您是不是為我們隊長的終身大事操心啊?”
聶大校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這事兒你也知道?”
“知道啊。”周呈曄素來是個誠實的孩子,聶大校一問,他立刻巴拉巴拉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最後又來了一句:“頭兒,那小姑娘真心不錯。只是我們隊長吧,怎麼說呢,有點不懂風情。人小姑娘還住院呢,他這都一個禮拜沒露面了吧?昨天我去醫院找人家核實口供記錄,人家寧姑娘的腳還不能走路呢。”
“還有這事兒?”聶偉箴一拍大腿,嚷道:“怪不得嚴肅那傢伙這幾天都不對勁兒。”
周呈曄笑道:“這個可以理解,我們這些人,生是咱們大隊的狗,死是咱們大隊的死狗。人家寧姑娘算是萬幸,還沒嫁給我們隊長。不然人家這輩子可完蛋了。”
“操!說什麼屁話呢你!反了你了,信不信老子揍扁了你。”聶偉箴立刻不樂意了,在聶大校的心裡,老子的兵個頂個的漢子,威震四方,這麼好的男人就應該有好女人來配,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
掛了電話,聶大校便開始謀劃。
眼看又是週末,嚴肅身上有選訓的擔子,恐怕這個週末是騰不出空兒來。
不過沒關係,屬下沒時間,老子有。
於是聶大校心一橫,晚上就開車回軍區找自家夫人商議大事去了。
寧可頭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腳踝扭得厲害,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