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容綰再轎子裡頭應了一聲,轎子便被抬著往催府裡去了。
到了崔夫人元氏的院落,轎輦放到了地上,簾子被掀開。
便有婢女過來扶容綰。“姑娘,夫人讓婢子來伺候姑娘。”
容綰這會兒腳還沒全好。只好讓她扶著。
屋子門大開,婆子從屋子裡迎出來。也在另一邊扶著容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麻煩姑娘受了傷還要來崔府,若非情非得已必定不會……”
一旁的婢女見姑姑也這樣對容綰客氣,不由臉色更為恭順,這姑姑可是夫人的貼身老婢,一直是伴隨著夫人長大到年邁,身份在府裡除了主子可是最尊貴的。
容綰捕捉到了婢女的神色,眼觀鼻鼻觀心客氣說道,“姑姑說笑了,我不過是盡本分,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而且她還收了不菲的約診金,足足十錠十兩的金錠子,光約診的打賞就這麼多了,那事後……當然了,這些話她不會說出口來。
婆子終於是扯出一絲笑容來,“那就勞煩姑娘多費心。”
“這個自然。”
說完話,三個人便已經到了屋子裡。
從堂屋到內室都沒有一個人伺候,所以顯得內室安靜極了。
內室有一座屏風將床遮擋住,那白亮的光線從院子外頭射進來,穿過屏風就暗淡了不少,顯得內側的屋子幽暗了不少。
婆子給婢女使了個眼色,那婢女便點頭退了出去。
容綰沒有在意,被婆子扶著走到屏風後頭,這才瞧見床上躺了個人,她的臉被床簾給遮住了,身子也由被子蓋著,但也能瞧出來是個身形窈窕的女子,這元氏想來年紀不會輕了,還保持的這麼好,年輕時候必定是個美人。
“勞煩姑娘了,姑娘自己走路小心些。”婆子說了這麼一句,便鬆開了容綰出去了。
瞧著婆子好似早準備留她一個人面對元氏的模樣,容綰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略微一皺眉。
不過,就是來瞧個病,應該沒有什麼吧?
容綰這樣想著就抿了抿小嘴兒,一瘸一拐的往床邊上走去,
元氏的臉一點一點從床頭的床簾下露了出來,
她模樣端莊,五官大氣雍容,三十七八的年歲,即便是病著,也掩不住她身上的貴氣,
是她!
竟然是她!
原來是她!
這個婦人不就是當初在東魏越城牢房裡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婦人嗎?
當初就是因為元氏,她才在路上倖免於難,雖然沒有逃過去燼地的命運,但是也因為這元氏的一句話,讓她少受了罪,
只是,元氏不應該是東魏的權貴嗎?她記得當時元氏身邊是有武將的,
可是這會兒元氏怎麼會在西魏屬於皇商的府邸中?
容綰忽然想要逃,因為元氏也知道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兩世的恩情讓她的腳步又不由的頓住了。她的心臟不自主的快速跳動了起來,她覺得她就快要窒息了……
“來了?”
元氏的聲音很是虛弱,在這幽暗的內室裡顯得格外的空靈,直擊到了她的靈魂深處。
容綰身子不自覺的一抖,卻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下不穩,腳踝處拉傷的地方也是狠狠一痛,整個人也不受控制的摔倒了下去。
容綰撲倒在了床邊,疼的她眼中泛起了淚花,卻是趴在床邊不敢抬起頭來。
“不要怕。”元氏說道。
容綰不動。
“我知道是你。”元氏說道。
容綰身子僵住,仍舊不敢動。
“不要怕。你來之前我就知道是你了。”元氏又道。
容綰抿了抿唇,這才將半個臉瞧過去,“你如何知道的?”
“你忘了當初我叮囑過官差不要再欺負你?”元氏淡淡笑了笑,面容蒼白的嚇人,可卻是無比的和藹。好像慈母一般的望著容綰,“既然我有心幫你,那自然能夠知道你是誰,我回來潼關也有好些天了,你的名氣不小,傳到我這裡,我就猜想會不會是你,卻是去一查。果然是你。”
是啊,元氏這樣的身份,想要知道她這樣的小人物。還不簡單嗎?
容綰終於鼓起了勇氣轉過臉來,其實她是覺得人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再藏著掖著也無濟於事,
“你知道是我才叫我來的嗎?”她說道。
元氏好笑的看著容綰,“我是病了才叫你來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