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華純然一笑點頭,眸光如水,卷向豐息。
“華美人,你說你一生都將是鎖於深宮大宅中,那有沒有想過要去外面看看呢?”風夕笑得壞壞的,似狐狸想勾引小白兔,“踏出這個深宮,你會發現外面無論是花草樹木還是人生百態,都比這宮裡要精彩多了哦!”
“不。”誰知華純然竟搖搖頭,面上微笑未斂,站起身來走至欄畔,掬一朵伸至欄上的牡丹,“我就如這朵花一樣,適合長在這個富貴園中。”
她放開花兒,看向風夕,一雙眼眸清明如水,“我到外面去幹麼呢?只為著看外面的花、鳥、人、物嗎?或許一開始有新奇之感,但人世間只要有人的地方又豈會有二!”
“況且我既不會紡紗織布,也不會做飯洗衣,更不慣粗茶淡飯,如何適應平民百姓的生活。我只會一些風花雪月的閒事,我喜歡華麗的衣裳,喜歡精美的食物,喜歡歌舞絲竹,我還需要一群宮人專門服侍我……我自小至大學會的是如何在這個深宮中生存!”
風夕聽後一笑,拍掌而贊:“好好好!我本以為你會象某些深閨小姐一樣豪氣的道‘且將富貴棄如土,換得逍遙白頭人’!華美人雖說深居深宮,卻有慧根慧眼,識人知己!”
“看似你就山,實則山就你。”豐息忽然道,低首將棋盤上的黑白兩子分開,一一放回棋盒,彷彿這是十分重要的事,令他專心致志的做著。
華純然聞言目射異光,看著豐息,似嘆似喜卻又似憂。
而風夕卻不再語,只是坐在欄上,一手托腮,笑看兩人,眸光深沉卻神色淡然,對於豐息那突然冒出的話卻似未聞未知。
“公主,大王請您過去。”
暗香亭中正一片靜寂時,凌兒忽前來稟報。
“喔。”華純然點頭起身,“我去去就回,兩位自便。”
“公主請便。”風夕與豐息皆微笑點頭,目送她去。
“知道父王詔傳我何事嗎?”換衣服時,華純然問道。
“奴婢向傳訊的宮人打聽了,好象是跟公主私留的兩位客人有關。”凌兒答道。
“我不是告誡你們不能將他們的訊息洩露,為何此事會傳至父王耳中?”華純然一聽眸光微冷,掃向凌兒。
凌兒心頭一緊,急忙跪下答道:“公主,奴婢確實有告之落華宮所有人,決不許將豐公子與風姑娘在宮中的事洩露出去,奴婢也決無將此事說出,請公主明鑑!”
“起來吧。”華純然揮揮手,淡淡道,“我又沒怪你,你慌什麼。”
“謝公主。”凌兒起身,有些忐忑看看主子,小聲的道,“公主,此事或許跟淑夫人和怡然公主有關,這幾日似有見她們的人在宮外轉悠。”
“嗯。”華純然瞟一眼凌兒,片刻後才淡淡道,“不要亂嚼舌頭,要知道這宮中可是四面透風的。”
“是!公主。”凌兒趕忙垂首答應。
“走吧,父王等得太久會不高興的。”華純然一揮袍袖領先而行,身後跟著凌兒及眾隨侍。
暗香亭中,風夕笑意盈盈的看著豐息,而豐息只是將幾顆白子抓在手中把玩,目光微垂,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似玩得怡然自得。
“黑狐狸,你說這個華美人如何?”風夕開口問道,臉上笑未斂,神情間似極為輕鬆愉悅,只是一雙眼中卻似是笑、似是戲、似是冷!
“很好。”豐息似漫不經心的隨口應道。
“只是這樣?”風夕身子一縱,落座於他對面。
“如果你是問我,斷魂門之事是否為她主使,那我可以告訴你,不是。”豐息依舊把玩著手中的棋子,頭也不曾抬一下,“或有其能,卻未有其心。”
“這個你不說我也知道。”風夕搖搖頭,目光盯住他,“我是問‘你在打什麼主意’!”
豐息終於抬頭看她,淡淡的笑道:“女人,說起來,這十年來你欠了我很多的人情呢。”
“怎麼?你想叫我給你辦事,來還人情?”風夕眼角微眯,臉上笑意不改,“沒門!八百年前我就告訴過你,想從我這得到回報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趁早打消主意,天下間你要算計誰便算計去,但決不要算到我頭上!”
“呵,我當然知道要想從你身上撈到好處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未存此想。”豐息微微搖頭,手一傾,手中棋子全落回棋盒中,“我只要你置身事外,不管這個華都將如何風起雲湧,你都不許破壞我!這對你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呵,想讓我只看戲而不許摻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