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幾句,輾轉切入正題,“受人之託,向您打聽一個人。”
科薩韋爾安靜地聽完,思緒一轉,便有了個底,直截了當地道,“是貴千金逼您來的吧。”
自己什麼重點還沒說,卻已被他一眼看穿了,唐宗輿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暗暗吃驚。
他笑了笑,“不難想象,畢竟我們抓了她的同學和老師。”
話既然說開了,唐宗輿也不再繞圈子,直言不諱地承認,“是小女的同學,叫做麗塔。拿破崙。”
科薩韋爾思緒一轉,立即知道是誰。倒不是他神通廣大,而是不久前艾利克才為這事來找過他,拿破崙這個名字這麼有震撼力,實在不需要人再說第二遍。
唐宗輿一向老謀深算,可見少校沉默不語,一時也猜不透對方的想法。他自己也不是個多話的人,有些事點到而止,多說反而適得其反。
科薩韋爾胸有成竹,卻對此事不急著表態,他站起來道,有一點送客的意思在裡面,“我想,唐小姐親自來這,效果會更加好。”
唐宗輿當然能聽出他的暗示,只是不解的是,這位少校的性格和處事方式絕不像是會兒女情長的人,可為何一再對女兒表現出興趣?
“我會將您的意思轉達。”
唐宗輿回到家後,唐頤立即迎了上來,道,“父親,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呢?”
“不是我想回來,是他趕人了。”
“那他答應了沒?”
他搖頭。
唐頤心口一沉,雙手絞動著手帕,一臉失望。
唐宗輿不忍見女兒傷心,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他也沒拒絕,只是說……”
見父親說到關鍵處停了下來,她不由追問,“說什麼?”
“說讓你自己去和他說。”
她啊了聲,這個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唐宗輿道,“他對你有些不一樣。”
其實不用父親說,她自己也發覺了,這麼多人無辜受牽連,可他就幫了她一個。要說他對她沒那麼點意思,都沒人相信。
唐宗輿嘆氣,“如果他要是個法國人倒也罷了,偏偏是……”
納粹。唐頤悄悄地在心底替他將話說出來。
“目前他是能保護你,但不知能護你多久,也不是良選。”
“父親,你說什麼呢。我,我和少校先生沒什麼關係的啊。”
唐宗輿伸手摸了下她的頭髮,道,“乘現在局勢尚明,能幫你找到一個歸宿,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爸爸!”她一想到科薩韋爾那雙藍眼睛,立即臉紅,嫁給他這種事情,她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
看見小女兒害羞,他哈哈一笑,道,“你總要嫁人,父親不能當你一輩子的港灣。”
唐頤嬌羞地一跺腳,“那也不是嫁給他,我要嫁中國人。”
唐宗輿順勢接過話,“確實不能嫁他,對你對他都不好。我們再另找人選吧,應該還有時間。”
唐頤想了想,問,“那我什麼時候去找他呢?”
“明天吧。你是女孩子,開口總是容易一點,或許他不會為難你。”
***
第二天,唐頤一早起了床,換上一件紫色的連衣裙,在腰間繫上皮帶,讓小蠻腰看上更加盈盈一握。她將頭髮盤起來,為自己抹上口紅,裝扮得體後出門了。
唐宗輿看著她的背影,暗忖,讓她去吧,她總要試著建立自己的社交網。
走到指揮部的大門口,看見那麼多黨衛軍出入,在眾多異樣的目光下,她望而卻步。在花樹下站了一會兒,她有些躊躇,想象著一會兒見面要說的話。殊不知,三樓的視窗已經有人恭候多時,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都納入了眼裡。
科薩韋爾靠在窗邊,給自己點燃一支菸,緩緩地吐出一口。她不上來,他也不急著下去,反正一天才剛起了一個頭,他有時間等她。
從上面這個角度看下去,她紫色的碎花裙子映著白色的梨花,分外美麗。太過惹眼,引起了樓下兄弟們的注意,有人按捺不住,上去找她麻煩。
他彈開香菸,幾步走到辦公桌前,撥了個內線給彼得。
“她來了,去把她接上來……等等,”他推翻自己的話,道,“還是我自己下去。”
科薩韋爾穿上軍裝外套,帶上帽子。臨走前,在鏡子前照了一下,確定一切得體後,才移步樓下。
唐頤正苦惱著怎麼擺脫這兩個黨衛軍士兵的追問,這時,就有英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