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他四目相對,只見那雙綠眼散發出兇殘的光芒,鋒利如刀,讓她的心不由一縮。她不是這裡唯一一個聽得懂德法雙語的人,但他卻硬拉她下水,他的意圖很明顯,不光是要讓她感到難堪,更要讓她認清自己的處境:沒有資格說不。
誰也不敢站出來為她求情,這個時候,大家都明哲保身。
庫里斯低頭看著她,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直到她眼中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眾目睽睽之下,他逼著她向自己低頭,這樣做是在告誡她,也是在告誡這些法國佬,除了臣服,沒有第二個選擇。
唐頤出身名門,縱使跟著父親漂泊海外,但看在外交使節的份上,從來沒有人這樣當眾羞辱她。庫里斯是第一個,他明知道她的身份,卻仍然決絕得不留一絲情面,一刀下去,深深地劃在她的自尊心上。
痛定思痛,唐頤被他逼出了眼淚。
他清楚地看到,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盛滿了水霧,睫毛一眨,兩行熱淚滾出眼眶,順著臉龐掉了下來。掉在他的指尖。
“我翻譯。”她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那顫抖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怨恨。
庫里斯根本沒把她這點恨放在心上,揚起嘴巴笑了下,鬆開了對她的禁錮。
唐頤深吸了口氣,將他的意思轉達。他的話惹怒了法國人,可是,在槍桿子前面,人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庫里斯是個很自負的人,他喜歡征服,也喜歡擺弄權勢。在這個位置上,雖然做不到一手遮天,但也有足夠的人供他差遣。就像現在,他消遣唐頤,消遣這些法國人,拿他們的恐懼和腦惱怒當娛樂,而且津津樂道。
直到他覺得盡興後,這場鬧劇才算是消停,他沒打算離開,而是一屁股在觀眾位上坐了下來。見他們只是看著自己,他舉起手揮了幾下,示意各位繼續演奏。
指揮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