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部分(2 / 4)

小說:懸燈錄·中 作者:九十八度

手呢,可看到沉瑟不過是神神叨叨說了這麼一句就往外頭走了。

這才放下心來。

重新低下頭的時候只看到蘇提燈一張悽然的臉。

搞得做甚麼錯事的是他自己似的,還未等開口,便聽蘇提燈嘶啞道,「……他剛才是為了砸昏我……直接,感受不到疼了……你倒好……那你來吧,打我一下,直接……打昏過去……太疼了……」

薛黎陷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爾後猛然間直了身子,雙手來回搓著有些侷促道,「我,我做不到……」

蘇提燈剛剛忍住的淚又再一次被薛黎陷氣出來了——「……那你要我疼死啊?」

「我,我……」薛黎陷猛撓頭,天吶,蘇提燈和沉瑟心意相通便是在捱打受欺負的時候也能相通啊?!這,這又賴著他了……「我不行唱歌給你聽吧……」

蘇提燈欲哭無淚,「……你唱。」

「好。」

薛黎陷點頭,一邊抽過紗布快手快腳鋪陳好藥,一邊仔細輕柔的包紮著,同時雄赳赳氣昂昂的開了嗓——

「秋風蕭蕭愁殺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誰不懷憂?令我白頭,令我白……」

剛起了這麼個調子就覺得有些太過悲涼,乍一聽知道的他是在唱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哭喪呢,不太吉利,於是又頓了頓,換了個調子重新起——

「世俗迎送,都是些是非人我虎狼從叢。流的緊黃河九曲,坐得穩華嶽三峰。依舊春風人世所,黃河一去永無蹤。生太素陰陽未判,辨清濁混沌初分……」

「……莫厭追歡笑語頻,但開懷好會賓,尋思離亂可傷神。俺閒遙遙獨自臨泉隱,你虛飄飄半紙功名進。你看這紫塞君、黃閣臣,幾時得個安閒分,怎如我物外自由身……」

薛黎陷聲漸弱下去,他曉得蘇提燈剛才是處在痛麻木那股子勁兒上了,也需得一個將歇未歇的光景,此刻撐不下去了,便如同機體進入一種自我保護狀態似的,休眠了。

薛黎陷又看了看剩下那一大堆尚未包紮的傷口,忽而就有些惆悵。

他到底是為甚麼呢?

這個『他』,指的既是蘇提燈,也是他薛黎陷自己。

轉眼又發現一處被連皮帶肉扯下來的傷,暗自咬了咬牙,更加小心仔細的去抹藥,抹完了大體一看,卻也暗暗驚心沉瑟下手的穩當勁兒的——雖然看起來傷口可怖,但確確實實都是些真正的『皮肉傷』,一點內裡都沒傷到,致命處也都恰巧避開了。換句話說,疼是十分夠分量的,卻絕對不會致死。再換句話說,若說當初誰會有那麼恰好的功力廢了蘇提燈經脈的話……可掐指一算年齡,那時候沉瑟又太小,應該不會是他了……

薛黎陷輕聲嘆了一口氣,雖說這些年閱病無數,下手也未曾沒少過比這仔細的時刻,可他也不知道怎麼了,每包紮好一處傷口,忽而就想起靈潼當初那句——

「你對那個哥哥好點,你欠了他的。」

薛黎陷對著蘇提燈那高貴出塵的和他自己完全不在一個階層上的氣場打量了許久,突然目瞪口呆喃喃道,「那甚麼,該不會我上輩子掘了你祖墳吧?」

又思索了會兒,重新擴了擴肩肘穩住手,籲出去一口氣再度上藥,順帶猛的搖了搖頭,晃掉腦海裡這個十分不切實際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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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比起薛黎陷那邊自己都揪心疼起來了——當然,他無論看哪個病號都是會在心底也隱約替他們擔憂的,無非今次蘇老闆的傷讓他疼的比以往都有些重罷了。

肇事者沉瑟卻淡定從容的回到那幾乎血水沾染的書房,仔仔細細去書桌前扒拉拜帖。

蘇家斷不會冒昧前來的,他們那種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帖子是肯定有的。

他本意是想知道蘇家想找鬼市辦甚麼事,可搜刮了一大圈也沒找著那別具蘇家風格的清高拜帖,沉瑟有些愣——這麼些年,難不成蘇提燈也已經放下了,能平心靜氣的把蘇家的帖子跟其他帖子混作一處,看完了發現不得己意,也隨手扔火爐裡頭去了?

沉瑟雙指夾著扇子邊,頗孩子氣的甩了幾下,又拿尾指一勾重新合好了扇子在手心裡重重一磕——不行,要重找一遍。

蘇家來找他,定沒好事。

若說三四歲那年沉瑟還不認得蘇提燈,那他叫蘇家坑的一身經脈被廢成為一個廢人也就算了。畢竟當時沒遇到。

若說十六歲那年沉瑟沒在蘇提燈身邊,那他叫蘇家坑的回了中原後變成了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那也算了。畢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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