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連對自己如此好的沉瑟其實心底都是隱隱存了這份嫌棄心思的。那麼,月娘呢?
如果說沉瑟剛才那一句話打擊的蘇提燈大腦當機,現在回味過來只覺五味雜陳堪堪落淚,他甚至都不敢想象,這話如果從月娘嘴裡說出來,他會如何。
會恨不得立馬就去死了,會恨不得從未在那個乾淨純澈的女子世界裡出現過,甚至,會恨不得想要抹去過往所有有關他和她的殘幅——生怕哪一張畫面不小心就汙了她的眼。
「你美好如天上星,月娘。」
「可我……濁如地下塵。」
我該拿甚麼和你相愛呢,當我掏出肺腑心頭血熱,卻統統餵了一隻蟲子的時候。
一張空蕩蕩的皮囊罷了,你還會愛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117章 卷八,故人歌(九)
當綠奴接到訊息匆匆從藥房跑到正廳的時候,就瞧見薛大哥還拿著一條毛巾上下直給鴉敷彈身上的灰呢。
薛黎陷瞧見綠奴那一副吃驚的模樣,就樂了,「我見到他的時候,我那才是嚇了一大跳呢。」
一邊說還一邊直搖頭,「好傢伙,你們南疆都是這麼玩捉迷藏的麼?直接把人塞樹裡頭去?」
語畢又拿著那一條再度成了灰色的毛巾上下慨嘆了一番,「不過話說也是,鴉敷你塊頭也不小,怎麼被塞進去的。」
鴉敷揮了揮手,要不是薛黎陷當時又原路返回去找了找,一直拿一種氣震山河的氣勢在吼他的名字,他估計早是要窩在樹幹裡等著開春才能醒來。整個人當時幾乎被辰皓扭變形塞進樹幹裡,此刻渾身筋骨就跟被重塑了一遍似的,疼到現在也說不上話來。
鴉敷也愣了愣,心說真得虧著他來來去去反反覆覆聽著薛黎陷走了好幾遭路,幾乎找到天亮,一直不肯罷休,不然他也沒得拼一把靠內力破出來的衝動。
而且,他這內力修為會有突進,也是因為之前得到過薛黎陷指點的……
薛黎陷看到鴉敷動了動嘴,又給他倒了杯茶堵嘴邊了,卻看鴉敷小幅度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