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就是鬼笙在中原的藏匿地點啊。」蘇提燈再度四下打量了幾眼,「我和薛黎陷也真就運氣這麼好,恰巧掉進了你們的老巢?」
女子繼續嬌笑,「一開始,是真沒想都會把你們摔進來,起初是為了把你們直接摔下去的。一了百了。」
蘇提燈點點頭,好看的眉頭蹙起來一些,神情顯得有些不解,「那麼一開始,你唱的那曲子,是在引誰?」
「奴家唱著自己玩的呀。」女子的神情也顯得很真摯,嗓音卻是一如既往的魅惑。
薛黎陷早不知在內心把一些護體心法默唸了幾輪了,突然就聽蘇提燈湊過來問他,「你還有沒有要問她的?沒有要問的,我放她走了。」
薛黎陷想了想,開口道,「姑娘,指條路,讓我們出去唄。」
那女子嬌笑起來,「你把蘇公子綁了送給鬼笙大人,大人自然就會放你出去了。」
明明是一句調笑話,薛黎陷卻認真對著蘇提燈打量了幾眼,爾後也笑道,「沒問題了。放她走吧。」
蘇提燈淡淡的嗯了一聲。
爾後將五指攏回手心。
薛黎陷都被那突然大作起來的鬼火給嚇了一大跳,足足掀起來夠得著這室內的洞頂了。
狂焰過後,水面再歸平靜,一把精緻的豎琴慢慢浮了出來。
薛黎陷有些反應不過來,「你把她怎麼了?」
蘇提燈神色平靜的抖了抖左手上的水花,手心裡無數大大小小的細碎傷口猙獰著,像是素白的手上捧了無數朵被馬蹄踏過的花瓣似的,「殺了。」
「你剛剛……」
「你信了?」蘇提燈一幅見到了二百五的表情看著薛黎陷,「那麼小生是該留她一命,叫她回去告訴她家主子,我們不小心掉進來了,還在這個位置,儘快派人來殺我們嗎?」
薛黎陷被反噎的啞口無言,只得任由蘇提燈牽著他向巖壁那裡慢慢走。
「沒猜錯之前控蠱之人就是她,現下她死了。我也可以清淨一會兒,那些枯枝斷丫甚麼的也一時半會不會再出現。如果有別的出現了,就是有別人趕過來了。到時候見了新鮮玩意,你再叫我起來。」
蘇提燈說完就靠著牆壁閉目養神去了,薛黎陷腦海裡還在反覆回放剛才那一幕幕,因此略微回過神來之後,第一件事是先把燈籠搶過來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幾眼,爾後蠢蠢欲動的看著蘇提燈,準備問個清楚。
蘇提燈原本覺得自己已經能入夢了,他其實殺了剛才那女人,也是害怕最後一條真把薛黎陷說動了,就算薛黎陷想綁了自己,那麼一時半會兒他也報國無門,只要自己精神抖擻的醒了,可以細細謀劃一下出路的時候,一切都好辦。
但……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或許就是忍受不了有旁的人離自己這麼近時,能安穩睡著吧。
蘇提燈「刷」的一下睜開眼時,正巧對上薛黎陷那凌厲的眉峰。
倆人俱是愣了下,爾後薛掌櫃笑的見牙不見眼的,「蘇善人,你的眼睛很漂亮,有風情。」
「薛黎陷,你的眼有疾,該治了。」
薛黎陷叫他噎的差點斷了下文,可不要臉是他一大特點,因此定了定心神,繼續和顏悅色道,「這……燈籠,真好。」
蘇提燈瞄了眼此時在他懷裡的燈籠,爾後也笑了,輕輕抬起自己的左手,豎於薛黎陷的面前,指頭是微微弓著的,很隨意的一個姿勢。
指縫間仍能看到對方那過於英挺的一張臉,很有男子氣概。
蘇提燈收了手,掃了他一眼,「你不怕?」
薛黎陷笑,「對我沒用的,是不是?只對下了蠱,或者蠱師才有用。若這世上真有甚麼能操控火燒人的能力,那像我這樣的大俠還有沒有活路了,夏三伏冬三九辛辛苦苦練出來的真功夫,都白練麼?!」
薛黎陷這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還真像那麼回事。蘇提燈自然是不信的,打眼在潭面上掃視一圈,瞅見那把豎琴了,就心下了然了。
也同樣在心裡暗暗篤定,薛黎陷這人,深藏不露的很,表面裝瘋賣傻,其實倒也心思細膩。
也不知怎麼,突然想起在馬車上,他遞迴茶壺時特意豎起的茶柄,又想起更早前,在佇月樓內他說過的那句你胃不好,吃點熱乎的吧。
蘇提燈突然就惆悵起來。
只不過這個惆悵沒醞釀完,就被薛黎陷給打斷了,「說說吧,你這個燈籠,到底是做甚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