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沒扯到,蘇提燈就突然笑了起來。
「我去鬼市待一陣子。樓裡面你打點著。別出亂子。」
這回換綠奴站在原地發愣,他家先生剛才那個笑容,有點邪性啊……而且步子也走的極快,不似平日慢條斯理的那種公子哥的走法。
「呃,」像是回過神來,綠奴去拉住準備掀密道的蘇提燈,「先生你這樣走?不走大道麼……如果他們問起……」
「沒事,該想到的總會想到,他們又不傻。」蘇提燈說完這句就急匆匆的走了,好似非常著急著去趕甚麼事兒一樣。
可綠奴左想右想,也想不到是甚麼事兒,反正先生又不會和自己交代,索性不想了。
內心是這麼說服自己的,但綠奴還是對著蘇提燈離去的地方看了好幾眼,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沒有自己待在身邊服侍他,先生適應麼?鬼市的那群人又不像自己那樣,把先生的各種喜好都牢記的一清二楚……
*******
阿炎和十七對於蘇提燈突然回來了這件事,都表示了驚訝。
十七是因為蘇提燈自己一人來的,沒有帶甚麼打手和殺手這般能保護他的人,於是有點小擔心,雖然有可能是從密道那條路來的,但是也應該重視點,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萬一出亂子就完了。
阿炎則是對於蘇提燈的各種生活起居事宜丟擲了一大堆問題——先生是要住回這兒?綠奴沒帶來那麼派誰來服侍?早飯要吃甚麼?中午要吃甚麼?晚上要吃甚麼?穿甚麼?睡甚麼?沐浴要怎樣規格?要不要把周邊一些店鋪先關了,來個清淨點的環境?
沒想到蘇提燈不回答十七的問題,對於阿炎的一大堆囉嗦也只是擺了擺手。
「我待到沉瑟回來的時候就走。他要是明天才回,我就明天再走。他回來之前不用管我,我呆在月娘的房裡就行。」
阿炎和十七都有些面面相覷,覺得蘇提燈這次來的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沒多問甚麼就退下了。
待到人都走乾淨了,蘇提燈二話沒說,輕輕爬上床,小心翼翼的將月娘拉到自個兒懷裡,然後將被子一拉,蓋到兩人的肩膀位置,就閉目安睡去了。
隨手棄在床下的幽藍盞突然猛亮了一下,接著那盞燈籠慣常有的香味便以比平日多數倍的香氣擴散開去,緊緊包繞起這整個房間。
他只是著急來陪她睡覺而已。
「月娘,我在呢。你安心睡吧。」
靜靜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蘇提燈突然又幽幽地嘆了口氣,「月娘,你會保佑我的吧?我感覺自己碰上了一件極為棘手的事兒。」
「所以我討厭小孩子是有道理的。」
「可我將來還想跟你有孩子呢。真奇怪。」
「那小孩兒好像能看到生死。」蘇提燈把公孫月的頭髮順道耳後,輕輕在她臉側啄了下,語氣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委屈,「他看到我的時候,看到甚麼了呢?」
話音未落,他又突然大笑了起來,「嚇死他!」
笑完了,蘇提燈再不說話了。只是換了個姿勢,將自己往下挪了挪,雙手從公孫月腰側環了過去,頭搭在了她柔軟的頸後,慢慢,又慢慢地收緊了自己的手臂。
再度合上眼那一刻,蘇提燈知道,有甚麼涼涼的東西從自己臉頰上滑過了。
*******
「或許你惹上了個大麻煩。」
「嗯。」蘇提燈漫不經心的應道,一邊清點著鬼市裡的藥商貢上來的稀珍藥材,一邊把剛倒出來涼了會兒的茶盞推給了沉瑟。
沉瑟蹙眉看了會兒完全沉浸於這些藥材倒賣出去能賺多少銀子裡的蘇提燈,一收扇子,「我先去沐浴下再找你說吧。」
「嗯。」
沉瑟是中午才回來的,這是蘇提燈來鬼市的第二天下午,按理說剛趕回來的人去洗洗這一路的灰塵也沒甚麼不對。
可沉大公子就是走到門口了,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過來的臉上面色不善,眼裡也壓抑著一些燒灼的火苗,「你在耍我?」
「嗯?」蘇提燈將最左邊最珍貴的那一株藥材小心翼翼的包好,這才抬頭。
沉瑟笑了,笑的有些咬牙切齒,「你早就知道是誰了?」
「非也。我原先只是內心有些猜測而已。」
沉瑟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不過看你現在這表情,我知道我十有八九是推敲對了。」
「哦?」沉瑟又轉了回來,一把拉過椅子坐下。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