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了水面一會兒,爾後冷寂開口道,「南疆有一種叫做『追魂者』的蠱物。同時,在南疆還有一種治病的藥材,叫做『追魂草』,這種草有一種奇異的香氣,哪怕是一大堆也是味道極淡,也難求難採,常年聞此香氣者,可延年益壽。只不過,南疆的追魂草已經快被偷盜至滅絕了,現在還能用得起追魂草的人,屈指可數。」
「於是?」
「蘇提燈的燈盞裡一直燃著這種草。」
「這跟追魂者有勞什子關係,莫非追魂者能追蹤這種香氣?」
「起初,追魂者是隻能追蹤追魂草的香氣,因為當初追魂者這種蠱物,就是那群種植追魂草的人害怕被偷盜而發明出來的。只不過,蘇提燈有一位老朋友,名喚影魘,是鬼笙手下那九大星宿陣列高手之一……」
「呃……那九大高手沒被我們僥倖做掉?!」
沉瑟側頭冷冷的看了薛黎陷一眼,首先就是對那倆字「我們」表示非常刺耳,其次就是這年輕人怎麼都毛毛躁躁的,就不能安安靜靜的聽人把話說完?
貌似是感受到沉瑟眼裡傳遞的不爽,薛黎陷尷尬的撓了撓頭,他實在不知道在一個隨時可能被髮生偷襲的湖邊,兩個大男人有甚麼可慢條斯理的交流話題的……早點結束早點讓他回自個兒的濟善堂看看傷員才是正經事。
「應該是都死了,影魘是鬼笙手下九星之一的追魂者的父親。原先已經退位了。」
「嗯?」
「蠱物……這種東西壽命本身就不比常人,僥倖能活常人一半的命數就是萬幸了。他們的感官、靈識,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加速退化。換句話來說,這隻老影魘,很容易錯尋了味道。我說過,那追魂草的香氣甚是淡,又快絕種了,雖然蘇提燈早已找到可替換的其他珍稀藥材,可每次燒追魂草的時候,也是蠻省的。」
薛黎陷不敢想象蘇提燈那種人會省著用東西的場面,於是順從的點點頭,不作任何能繼續被沉瑟判定為無智商沒情商的表態。
「那香味,其實有一點類似我藥中的檀燒香。」
薛黎陷繼續點頭,表示自己有在認真聽。
「所以他跟錯了人。」
「呃……前輩,容我問一句,」薛黎陷撓撓頭,實在忍不住插一句,「那影魘不是蘇提燈的老朋友麼,怎麼連他長甚麼樣子都不記得了?」
「噢,人果然老了,剛才沒說完,起初那種蠱物純粹是為了防追魂草被盜的,所以才起名叫做追魂者,但是蠱物經過不同的煉蠱程度,也會有檔次之分的。有的有意識,有的沒意識。也有的會從一開始有意識,變作沒意識。只不過一開始就沒能有意識的,這輩子也無法變作有意識的了。你懂麼?」
「懂了,我和蘇提燈掉下斷頭崖之後……也就是你見到我們的那個譚洞裡,遇見過一個蠱女,跟我們對話甚麼的,之前還唱歌勾引我往裡頭走。這就是有意識的,檔次還比較高的是吧。」
沉瑟展開了扇子,扇了幾下,雖然雙眼仍沒離開湖面,但是聞言搖扇的手卻一頓,「於是呢?你走進去了?」
薛黎陷本身沒有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因為一想到他當時害蘇提燈負傷那麼嚴重就很自責,確實賴自己,如果不一時興起走那條偏僻的路,興許也就沒這些事了。雖然最後和沉瑟,蘇,烏欏一起從枯骨海那裡出來後,蘇提燈反安慰道,「瞧見沒,整個西北衛家的地下算是被毒巫打通了,蠱陣也定然四處都有,你不在這處中招,就在別處了。都一樣的結果,興許在別處掉下去,小生傷的更重呢,你就別自責了。」
可薛黎陷就鑽牛角尖了,在別的地方掉下去,你萬一沒受傷呢?毫髮無損呢?於是這責任還是賴回自己這頭了。
「沒,沒啊……」薛黎陷繼續撓頭,「聽不懂她在唱甚麼鳥……甚麼語言。」
沉瑟一怔,側過頭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薛黎陷好幾眼,似乎是在判斷他這句話的真假。
薛黎陷覺得此時此刻隨時隨地能面臨大敵,沉大公子如此呆愣可不是甚麼好兆頭,還未等去拍他幾下問問他幹啥呢,就聽沉瑟的聲音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感情,「那女子可是抱把豎琴,腳踝上繫了一條黑繩?」
「呃,是啊……」薛黎陷冒了幾滴冷汗,毀了毀了,那蠱女難不成和沉瑟有甚麼姦情?!咦……沒事兒沒事兒,反正人是蘇提燈殺的,跟自己沒有關係……
「死了?」
「嗯……不一定吧……反正,當時……」
「哈哈哈哈!沒事兒沒事兒,管她死沒死,你……」沉瑟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