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他趕不走你,也沒法大庭廣眾發飆,於是也就讓你賴在那兒了。當然,這種套路,他可不是會隨意傳授給烏欏的,於是也就在心裡想了想,沒說。
又扒了兩大口米飯,薛黎陷就開始轉換念頭,尋思起山下那妖火的事兒了。
怎麼說呢,在鎮裡做好準備工作,隨時防止這詭異的妖火再起,這種事兒他不用說,安插在小鎮上的正淵盟分部的人也會辦妥,柳妙妙這種不長心的就不指望了,可是也定然會多留意一些。
但是……之前那場火燎過去的面積也不小,其實火勢不大,就是太快,加之分散太廣。
按照柳妙妙後來說的,和在西北衛家見到的那場火龍差不了多少,主要就是別炸開,一炸開面積就大了,四散下去,速度又快,就整個陷入一片火海了。
而且……
薛黎陷昨晚其實也是有意去鎮裡那條最繁華的小吃街看一看的。
祈安鎮雖然安穩了許多年,平平淡淡的,但是也不乏存在一些流浪兒和乞丐,當然,別的城鎮流入過來的居多,但自己這裡,也不是真的沒有。比如說他濟善堂內的那些小孩兒,就是當初撿來的。
所以昨晚他一邊東張西望哪裡有賣燒雞的同時,也在張望著街道的暗處,比如街尾巷角的地方,不出意外的發現了一些席地而睡,衣衫破爛蓬頭垢面的人。
欸,民生多艱啊。
薛黎陷想到這兒就默默放下了筷子,匆匆跟鴉敷和綠奴說了句「我回濟善堂去辦點事兒,你們多吃點,吃飽哈。」,就直接閃沒影了。
倒是書南對著薛黎陷的背影望了會兒,剛才他眉頭蹙起來了吧?
薛黎陷這個人吶……鮮有眉頭蹙起來的時候……
書南左思右想了一會兒,也突然撂下了筷子,「我去去就回。你們慢慢吃。」
這一個接一個閃得快,到是鴉敷和綠奴被他倆搞得莫名其妙,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眼瞳裡都刻著不解——這裡的主人又不是他們,跟他們交代個甚麼勁兒?
於是鴉敷和綠奴同時低下頭默默繼續夾菜吃飯。
咀嚼了兩口之後,兩人在心裡同時嘆了口氣——薛掌櫃和書南兄都是拿自己當朋友,而不是個侍從或下人看的……雖然先生也不拿他們當下人或侍從看,而是一種……陪伴者的角色吧,可是,先生如果去哪兒的話,要麼是把自己帶上,要麼就是一聲不吭的去辦甚麼事兒了,從來不會想到要對自己這種人交代下呢……
綠奴惆悵的停了筷子,先生這種人,不止太冷清,還太冷靜。
甚麼事、需要誰辦,他都只會和心裡默許的適合去做這件事的人說,不會向別人交代,也不會多話。
這麼多年,虧得先生經常辦甚麼事都習慣性的把自己帶上,要不然綠奴覺得自己一天天在家裡擔心先生去哪兒了,在做甚麼,都得擔心的半死。
因為先生真的很廢柴啊,除了有一個好腦子外,其他的事情幾乎都不會做。
其實在綠奴的眼裡,先生才是個極其需要人好好照顧的小孩子呢。
蘇提燈對於突然少了兩個人表示大感欣慰,尤其是少了一個類似於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響個不停的噪音,這個世界突然就清淨下來了,真好。
不過也因了沒那個礙眼的蒼蠅盯著,蘇提燈打算去趟鬼市,看看月娘。
因此從外面澆完花草回來,隨手從屏風上扯了件披風搭在胳膊上打算走人的蘇提燈,突然側頭看了眼柱子。
僵持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柱子後探出了一張白淨的臉,一身五彩斑斕的衣。
「怎麼?」蘇提燈笑了笑,將披風抱在懷裡,衝烏欏發問。
「阿蘇……你這裡,好多盞蠱燈哦。」
「嗯。」
「你……你想做甚麼?」
蘇提燈眨了眨眼,「我?」
「你那個八角小樓上……」烏欏伸手,指了指那個方位,「是不是聚魂的陣勢?」
「大門裡面,到大廳,到每一處廂房門口的燈盞,分別是招魂勢、留魂勢,直至八角小樓最上面,是聚魂勢!你到底在想些甚麼?這麼惡毒的陣法,你不可能起得了!而且你也沒法維持……」
「惡毒?」蘇提燈輕笑,自動忽略烏欏最後的話,有些不解的反問,「你看我大門外面掛燈籠了麼?你看清楚我院子裡燈盞的走向了麼?你又到底在想些甚麼?」
烏欏一愣,確實,阿蘇的門前是漆黑黑的一片的,大晚上的,若不是知道這裡有個門,指不定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