邇純說得十分無辜,這個小傢伙真的囂張了很多,但也挺可愛的不是嗎?
“I。K呢?他在哪?”
邇純在找他了,他叫他名字時,還是那麼好聽,和三年前一樣,只是他所呼喚的已經不再是三年前的那個I。K了……只隔了一扇門板,但他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回應他。
“在他的房間聽雨呢,他似乎挺喜歡這個聲音的,一會兒服過藥,吃些東西,等護士幫他洗過澡,就該睡了。”
KATHY夫人把他的生活起居安排的很好,並且挑了最負責的護士來照顧他,現在至少他不會再像呆在籠子裡時,為行動不便而時常在排洩時弄髒籠子遭到主人的毒打和懲罰而害怕了,其他的……他還是把自己當成一個諸如瓷器一類的擺設,而護士,只是個打掃的人,儘管有時,那些在家想必也是嬌生慣養的小姐會把他弄痛,但她們把他打掃的很乾淨不是嗎?那也就沒什麼可抱怨的了。
“是嗎?還在吃那個湯藥嗎?這些亂七八糟的樹根煮在一起真的有效嗎?”
邇純今天的心情聽起來不錯,至少比這陰沉的天氣要好的多,是因為來看他的原因嗎?還是因為終於可以躲得清淨了?
“還好,已經沒有怎麼再吐血了,現在吃的都是一些補氣養血的方子,這孩子的血常規沒有一項是正常的,醫生說最好不要讓他受大的傷,很容易流血不止。大夫開了一種外敷在眼睛上的要,說用上半年,他的視力就可以大概恢復了,但他不能總是流淚……”
KATHY夫人這樣叮囑著邇純,卻招來了邇純的抗議——
“聽聽,就好像我跑來就是為了讓他流眼淚似的,要不是我把他弄回來,說不定他早就死了,我現在,就剩下他了,疼他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虧待他?”
當邇純說自己就剩下他時,這又讓他本來已經釋放的笑容收了起來,他不希望邇純這樣想,那樣的話,自己就真的無法離開邇純了,現在這樣的他,對於邇純來說,只能是個累贅。KATHY夫人說,邇純的父親身體一直不好,那樣的話,如果邇純的父親死了,這個小東西又該怎麼辦呢?很多事情,都是沒有定數的,他已經是個無前途可言的人了,沒必要把好不容易已經逃出去的邇純再拉回來。邇純已經在三年前錯愛了一次I。K,三年後,他不能再錯愛他一回了,半點的可能也不該有……
“這是他的藥嗎?聞著就很苦,我去端給他好了,我也好久沒看他了……”
門開了,邇純的聲音,少了門板的阻隔,真切了很多,他已經到他跟前了,能感覺到,邇純在打量他。
“I。K,你有沒有想我呢?”
邇純的到來,讓他再次找回了那種屬於I。K的感覺,這聲音就好像是一把擁有魔力的鑰匙,開啟了他肉身之上的鎖,讓靈魂飛了進來,而這樣的感覺反而讓I。K更醒的靈魂感到痛苦,因為這個身體,以及靈魂,都是極其破敗不堪的了,就如同一葉碎在風中的落葉,很難再拼湊回原來的模樣。
“……”
I。K依舊在窗邊聽雨的聲音,沒有對邇純的問話做出任何反應,他的眼睛在敷藥,半點光亮都見不到,這樣也好,邇純也不會從他的眼中察覺出什麼心思來,能再聽到邇純的聲音,知道他好好活著就夠了,但邇純顯然並不滿足。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輪椅吱的被邇純大力轉了過來,將藥放在一旁,他用手指捏著I。K的下巴,淡淡的問著,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咳咳……”
擺開邇純的冷冰冰的手,I。K蹙眉咳了兩聲,瀑布般飛流直下的銀色長髮在如水的燈光下泛著漣漪,披在肩上的黑色皮草,襯得他那張削尖的臉更是白皙,就好像,他的血也是白的一般。好在他輕抿的嘴唇紅潤了許多,不然,邇純還以為他看到的是具有著月光般冷豔的美麗的屍體,不過,屍體是不會遞毛巾給他的。I。K伸出手慢慢摸索著,拿過一旁桌上放的乾毛巾遞向邇純的方向,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側過頭,輕輕的咳著。
“呵,這算不算你關心我?”
邇純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接I。K手中的毛巾,只是他的手是從上方伸過來的,他想握一下那似乎是用象牙雕製出的手,看他是不是也跟自己的手一樣寒冷,而就在他即將觸到的一剎那,毛巾落在地上,I。K把手扯了回去。
“……”
將頭撇向一邊,裹了裹身上黑色的皮草,I。K只是勾了抹冷淡的笑容,裝出一副極其不屑的樣子,自己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