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冷笑一聲。
“我不能請你喝酒嗎?”小康很得意的說。
“請?你本來就欠我的。又新釣了一個?怎么眼光越來越差了,這種沒錢的主都看上了。你掉價了?”
“我請你喝酒你就別瞎說。我和他是認真的。”小康在我身邊坐下,說:“這幾天老看你一個人坐著。上次在茶樓看見的那個跑拉?”
小康有點幸災樂禍,我沒搭理他。
“真的跑拉?你也有被甩的時候。被騙財還是騙色呀?”小康乾笑了兩聲。
“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上床辦事下床數錢!”
“啊?難不成你被騙感情!你也有感情呀?”
小康這句話說的我渾身上下很難受。好象我是個冷血動物。不過這么多年來我是沒對誰動過情。
愛情,聽見這兩個字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現在這個社會,誰談愛情誰倒黴。愛情是兩個人的事。當你把真心捧著送給對方時,你怎么知道下一秒鐘他會做什么。是真摯的收起來作為珍藏,還是一把掌打翻在地,或是他揹著你不知收取了多少人的心。這種冒險的傻事誰愛幹誰幹,反正我是不會幹的。
照小康說的我被明林騙了感情,從我的邏輯上是不通的。雖然前前後後我和明林來往了幾個月,但除了講廢話就沒做過別的。那種只談情不做愛的感情不適合我。那種東西太高深,我玩不了。
但我解釋不了的是明林走了快兩個月了,我還忘不了他。我和他的關係真的很難懂。
我懷疑小康是故意來找我難看的,就說:“我沒感情?咱們倆彼此彼此。剛才那人誰呀?看上他什么了直說吧。他爸是省裡的還是市裡的?要不就是買‘體彩’中獎了。中的五十還是一百呀?花了好幾千去買吧?你要找有錢的去荷花池呀,那兒隨便一個買布頭的都身家幾百萬。”
“隨便你說什么,我不生氣。你智商有限,和你談感情就是對牛彈琴。”
小康嘲笑了我後,又說:“他家是郫縣。他現在在成都大學學計算機。窮是窮點,對我可真好。只要他不變心,我就跟著他。”我竟新奇的發現小康臉上有幸福的笑容。認識他這么久,我還真頭一次看見。
“等著吃虧上當吧。白痴!”
小康站起來走了。我在他身後象喪家犬似的罵著。
從那天以後,我決定不再讓明林的影子來煩我。我投了雙倍的精力在工作上。晚上我還是常出去玩兒。小康很長時間沒見了,看來他和那個郫縣農民來真的了。我不在乎,反正我的行情也很好。我每天在酒吧搭訕不同的人,同時也等著小康哪天哭著來這說他被騙了。那會兒我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的生活又恢復正常了。這樣一晃就是半年。
今年成都的氣候很怪。三月天就熱的象盛夏,五月天又冷的象初春。今天氣溫斗升七度,明天就猛降八度。讓人不知穿什么好。醫院裡因為氣候原因生病的人擠滿了候診室。
在賈科的建議下,我也開始做房地產策劃了。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挺失敗的,什么事老跟著賈科屁股後面跑,好象沒主見。不過那只是一瞬間的想法,畢竟我這個人大部分時間是沒追求的。能混飯吃,在哪都一樣。
我換了一家地產公司,很有前途。公司的趙總很器重我。一則賈科在這行很吃得開,我借他的光,二則來公司後我參與的兩個專案策劃都很成功,成績在那放著,老總想不重用都不行。
週六早上我還沒起床,趙總就給我打電話,拉我去喝茶。窗外菸霧繚繞的,燻的眼睛直留淚。郊區的農民朋友們又在燒麥乾兒了。市政府也沒人管一管,可苦了我們小老百姓。
十點鐘趙總的車來接我。我還不是很清醒,坐在車上迷迷糊糊的就聽說到地方了。小陳去停車。趙總領我上了街邊的一家茶樓。茶樓開在二樓,從一樓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門臉進去,然後順著細長狹窄的樓梯上樓。但這些都不能影響茶樓的生意火暴。
我們在窗邊找桌子坐下。在這可以看見這條街的全貌。
趙總指著馬路對面那塊地說:“要能把這裡修成電梯公寓就好了。好地段呀。”
趙總還真是職業病,怪不得找這么蹩腳的茶樓,原來為了看地。
我突然看見街對面的超市走出一個人,一件黑色的長風衣,把全身裹的嚴嚴實實。象今天這么暖和的天氣穿成這樣還真是少見。
那人過馬路時扭頭看看來往的車輛,正好轉了個正面讓我看。竟然是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