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看著他,他被我看的臉漸漸的就開始紅,紅著臉的他看起來年齡更小。
“你不知道你老闆開的這是什麼吧,來的都是什麼人嗎?”我倒真有點好奇了。
“知……知道是知道,可是我看軍哥你不象,就,就瞎問問,對,對不起啊。”他結結巴巴的回答,頭都不敢抬。
“呵呵。”我輕輕的笑起來:“孩子,弟弟,我們就跟一切正常人沒什麼太大區別的,也沒什麼象不象的,我是這兒的老客了,你說我是不是呢?”
說完我留下錢,剛想走,一直低著頭的周宇忽然把頭抬了起來:
“我自己也是,知道才來這裡乾的,軍哥,我……我其實特別高興你也是。”
我又僵住了,他話裡的含義我當然不是聽不出來,可是我又得假裝聽不出來,所以我點點頭,胡亂微笑了兩下,說我真得走了真得走了。
臨出門前我又看了周宇一眼,他一直目送我離開,年輕而討喜的臉上非悲非喜的,很專注的在看我,目光相遇的時候還是我先轉開的。
回家的路上我分了些心思想著今天晚上的“奇遇”,心想現在的孩子們可是勇敢多了,當年我們對自己承認都不乾脆,何況對別人說。
還有…………不可否認的,我還有那麼一點點興奮,沒想到一把的年紀了還能有吸引力啊,我不免沾沾自得了一小下。
心情…………不錯呢。
不錯的心情最終沒能保持太長的時間———我幾乎等到夜裡兩點,還是沒有接到他“應該”不會忘記打過來的電話。
第二天我賭氣的關上了手機,關了一上午,終於忍不住開啟之後,也沒有等到我期盼的簡訊或是電話,一怒之下我又關了那勞什子,一直到下午下了班也沒開啟它。
晚上在家本來想給自己做點好的吃,弄來弄去也沒有心情,想幹脆去超市買點烙餅什麼的加點熟肉吃了得了,去了之後卻買了紅酒,又買了兩斤看著挺新鮮的皮皮蝦和幾樣小菜,到了收款臺才醒悟到自己的沒出息:這些都是他喜歡吃的,而且明天,他應該能回來吧?
明天是………………
我苦笑了,收錢的小姑娘瞪了我好幾大眼。
剛到家門口就聽見裡面電話在響,我沒顧得多想什麼掏出鑰匙以豹的敏捷竄了過去撈起話筒。
“……喂……喂?”
“你幹嗎呢喘成這樣?跑馬拉松啊?”是他!我咧大嘴,滑進沙發。
“真是你啊,還以為你在武漢和人私奔了呢。”
“去你的,我昨天……昨天就跑正事了,忘了給你打電話……”
聽著他底氣不足的聲音,我不想表現的太多心太蘑嘰的,到底沒忍下來。
“您多忙啊,正事多多啊,給我等小輩打電話怎麼入的了您的法眼吶!”
“你找茬啊你?!”
擱平常他這語氣一出來我早就軟了,今天卻鐵了心的想跟他死嗑一把,昨天我等到兩點啊,他不道歉就得了還敢這麼兇?!
“茬不是我找的,是你惹的,好歹您也得有句對不起吧?”
電話那邊沉默著,我的不耐煩和後悔的感覺同時正比例成長,又抗了一會,我決定認輸,長嘆了口氣我問他:
“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回答的倒是非常快:
“這邊的問題比我們事前估計的還要嚴重,估計我得再留兩三天才處理的完。”
氣血上衝的我要說的話都哽在嗓子眼裡一句也倒不出來了,這算什麼?!我不是小心眼也不是故意挑剔什麼,明天是我三十的生日,又是他定的“結婚紀念日”七週年,他就這麼一句話說了連補救和表示歉意的意思都沒有就想打發了我嗎?!
他是把我當軟柿子當的夠徹底了,也還真不怕咯了他的牙!
“任軍,任軍??”
我這才反應過來電話還在手上呢,拿起話筒,我幾乎咬牙切齒的說:
“你們公司就等著你拯救呢!您忙您的,我不敢打擾了,啊!”
我作勢要掛電話,準備等著那邊出聲了之後再說點什麼,良心話,平時我在他面前哪敢這樣囂張了啊,偶爾一回咱還真心虛。
他沒掛電話,也沒說話,我想他可能在等我先給臺階下。
憑什麼?!這回明明是他的不是多好不好?我仗著不知打哪來的膽子,重重的掛上了電話。
而立的第一天,我是在因為睡眠不足的無精打采和隱隱的頭痛中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