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衣物的羞赧,而是害怕思緒被看穿。
他蹙著眉轉過身,低聲絮語:“快穿上衣服,這像什麼話……”
她才後知後覺,又潛入水中,溯洄原地。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裳,將換下的衣物乘入盆中,方堪堪跑回君溟墨所在之處。
他看著她,一副不解之相,問道:“早說了讓你莫在溪裡沐浴,免得汙了這清泉……算了,你剛在深水裡作甚?不是在源頭那兒沐浴嗎?”
她張了張嘴,不知如何作答,說是去追一尾遊銀嗎?又似乎太過荒唐。半晌,她方微微一笑道:“追一個不可思議的夢境。”
聽了答案,他更是不解了,只得擺擺手,直道是莫名其妙。陽光照在她洌泉洗過的烏髮上,幾絲水藍熠熠兀然。他想了想,便說了別的:“對了,你既然已沐浴更衣,便把這水提回去罷,反正也是該你了。”
她不禁擰眉道:“說好了是你的,怎麼能反悔呢?就算是棺材臉也不能不守信啊!”
他冷哼一聲,辯駁道:“你這妖女,少得了便宜便死咬不放,先時幫你可是有條件的。如今這條件沒了,你再提回去有何不可?”
她卻抱緊了盆子,單手對他做了個鬼臉,大笑著跑開了,邊跑邊喊道:“棺材臉就是棺材臉,出爾反爾,要提你自己提,我可不管。”
他望著她飛出去的背影,如同初展羽翼的雛鳥,不禁一怔。她又回頭大喊:“不過無論如何,你可是說好了明日要教我輕功了呵!不許耍賴,否則爺爺回來了,看我讓他怎麼整治你!”言罷,又如斷線的紙鳶般飄向更遠的地平線。
他卻是驀然笑了,日光曬在蒼白的肌膚上,輕柔得讓人昏昏欲睡。
第一百零九章 夜深月朧明
翌日,高風捲簾,狂石漫走,山中烏雲凝遏,遮蔽天日,四下陰隱鮮光。六月之初陰晴不定,疑有颶風且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