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她做鬼臉,實在是沒了氣力,她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溼嗒嗒的手早已幹了。見她的手幹了,他又嬉笑著返回,看著狼狽的她。倏地,她從懷中掏出一方浸溼的手帕,打向他的臉,他躲閃不及,手帕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額頭上,水珠順著髮梢滑了下來,溼了臉龐。她得意地大笑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他執起了手帕,細細一看,上面繡著一朵小黃花,既不好看也不難看,應是娘交給她的“家作”,嬉笑沾水寫道:“繡得真醜,和我孃的比起來差得遠了。”她白了他一眼,想搶回手帕,他卻振振有詞地寫道:“既然都到我手裡了,就莫要想著再要回去了。”她瞪大了眼,問道:“憑什麼?”他寫道:“我挺喜歡的……”看著他有些漲紅的臉,她不由得大笑起來,清脆如銀鈴一般,抖落了綠葉上的塵埃,嚇走了低語的鳥兒,也闖進了十六歲少年初開的心扉。
那時的她,是笑得多麼快樂的啊!她和他在心中暗想。可是,我真的快樂嗎?亦或是,我需要這種幼稚的情感嗎?她叩心自問,卻始終不得要領。
那樣的日子,已是一去不復返,那是年幼的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今天,只是他以為當時的自己,不過是太過入戲了而已,到了她離自己而去之時,才發現曾幾何時,自己已深陷其中了,但是她,卻從來未鍾情於自己,又怎算是離去呢?
風風雨雨數十載,早已過了充滿幻想的年紀,她自嘲著自己的幼稚,情感這種東西,是非常危險的,無論是真亦或是假,都將成為一個人致命的弱點,她不願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