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語一般敬著酒,淵和林濂睿兩人都笑得深不可測,無意地應著甘蘭的敬酒,笑裡藏刀。
沉霖看得出兩人在暗自較勁,不由得輕笑:真是不知深淺,竟當著自己這個重要人物的面做這些個容易暴露身份的事,果然還是血氣方剛,年輕氣盛。
倒是這好端端的生日宴,被這兩人給攪和了,可憐甘蘭是壽星,卻還得陪著笑臉勸他們倆。
她拉了拉林濂睿的一角,一個眼神示意他外面說話。他卻無視了她的眼神,目光炯炯地看著淵,淵也回了他一個相同的眼神,幾道火紅在乾燥的空氣中擦肩而過,彷彿真的聽到了雷電的聲音。
她見自討沒趣,便向甘蘭道了聲生日快樂,說了寫客套話,推託酒喝多了有些頭暈,先行回屋休息了。
甘蘭也未攔著她,關懷幾句後目送她離開了餐廳。
沉霖獨自一人穿過走廊,闌干外的雪樺樹樹葉在風中搖曳,抖落一枝香雪。離開餐廳的夜靜得出奇,今宵皓月當空,朗朗晴空一覽無遺,偶有煙雲遮蔽,不出半會定會被這當空的皓月照得羞愧,自覺地退出朗空。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惟見幽人獨來往,飄渺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撿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天色還不算太晚,對於現代而言,這還只是夜生活的開始,縱然她穿過來也已十五年了,但這骨子裡仍是流著現代人的血液的,這麼早就睡怕是又會失眠了。
閒來無事地,沉霖在園中獨自漫步,牆頭不高,稍稍踮腳便可看到牆外的居民區,再遠些是明月河。天上有明月,地上有明月河,兩明月相顧無言,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這明月河在月光的曝照之下似乎比早上收斂些了,未再漫自地侵蝕四周的黃沙,僅是輕輕地拍打著河岸,發出淙淙的水流聲,緩緩地流過一些瑣碎的回憶。
這些天來衣食無憂,她一直未出過雪樺園,想起初入雪樺園之時的景象,便不由得好奇起來,向門走去,欲從外觀上看清這雪樺園是否真的表裡不一。
正走著,一陣微風吹過,甚至不能稱之為風,只如耳邊輕拂的氣流,一霎而過。不過她卻注意到了,猛然回頭,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疾疾地閃過走廊,那模樣恍若濃夜中的鬼魅,狡笑間便能奪人性命。
她不由得心裡一驚,她雖是無神論主義者,從不相信鬼神之說,縱然穿過來這麼久,經歷了許多事情,對突發事件也有了一定的免疫性,但那人影卻和一般人不一樣,連行走間都帶著一股懾人的寒意。
當她回過神時,才猛然意識到,這黑衣人何以如此眼熟?莫不是當日襲擊自己和林濂睿的那人……?
再一細細思索,才恍然,剛那黑衣人所向之處,正是林濂睿的寢室!她不由得血液沸騰,彷彿離真相愈來愈近一般,腳下的步子已不由自主地沿著黑衣人的足跡邁去。儘管自知不是那黑衣人的對手,但胸中流淌著的熱血近乎令她喪失了理智,對那未知的事物趨之若鶩。
漸漸地,離林濂睿的房間愈來愈近,她瞧見了黑衣人已近在咫尺,他未進入房間,卻朝自己藏身的雪樺草草叢迅速地看了一眼,她登時覺得眼睛有些癢,只眨了一下,再睜開時眼前已了無人影,還未來得及疑惑,後腦勺已被打了一下,眼前頓時發暈,視線模模糊糊,沉霖失去了意識。
林晨……幽幽的女聲在她的耳畔呼應著,似乎還微微有些熱氣。
林晨……我怎麼了?
林晨……“林濂睿!”她猛地醒來,坐起身來,卻撞到了坐在床邊的林濂睿,臉對臉地撞上了。
“嗷!”她和他同時叫了出來,並捂著臉又揉又摸。“你突然叫我做甚?還撞我?”他一臉委屈地問她。
她正欲發作,見他問自己,才想起黑衣人的事,著急地抓著他問:“你沒事吧?那黑衣人沒把你怎樣吧?”
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對她說:“我還想問你有沒有事呢,怎地你反倒問起我來了?還有,何來的黑衣人?”
她這才意識到,黑衣人只是打暈了她,並未去襲擊林濂睿,不過這又是為何呢?從上次在客棧的情形看來,雖不知他是為自己而來還是為林濂睿而來,但總歸是與他們有關。今次他造訪雪樺園,若是為林濂睿而來,何不趁天黑下手?若是為自己而來,那就更簡單了,把自己打暈了卻又未再怎樣,這不是太奇怪了麼?
林濂睿見她沒有言語,便神色嚴峻地問道:“你口中的黑衣人,可是打暈你的那個?”
她點了點頭,表示肯定,雖未曾看到黑衣人的顏面,但能以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