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後皆傳出一陣悅耳的銀鈴聲。
在琥珀、如意兩人左右攙扶下上車,接著,馬車在嬉囔的街道上行駛,緩緩往洛陽城門使去。
南宮姒端坐在馬車內,冰凍的雙手捂住手爐,腦海裡不斷浮現師父病危的字樣,一個不留神將手爐落在地上,碳燃燒著地毯,發出一股刺鼻難聞的味道。
如月見狀,連忙上前踩滅了火,見王妃打從看到字條後,這一路上就心神不寧的樣子,不由關心道:“王妃,您不要緊吧?”
師父都病危了,身為師父最寵愛的弟子,卻不能在他老人家身邊孝敬,能不要緊嗎?南宮姒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默不作聲的掀起窗簾,望著眼前不斷掠過熟悉的景色,她的心卻沉如大海般壓抑著。
記得七歲那年外婆染上了風寒,那會子家裡窮得連飯都沒有著落,哪裡有錢給外婆請郎中?她偶然聽隔壁家的牛大嬸說山上有治風寒的草藥,只是那裡出現了幾頭吃人的狼,沒人敢上山去。
眼瞅著外婆的病一天天重了,在她記憶裡,除了外婆她沒有別的親人,她不能失去外婆。
就是這樣的意志給足了她的勇氣,小小的身軀揹著一個鏤空的竹籠,拿著割麥子的刀子上山採藥。
當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草藥時,突然從森林深處撲來了幾頭凶神惡煞的灰狼,她嚇得軟在地上動彈不得,當她以為自己沒命時,奇蹟出現了。
一道刺眼的劍芒在那一瞬間將那幾頭灰狼劈成兩半,血濺在了她的臉上,一張慈祥的笑臉映入了眼簾,是個道士,他蹲下身來,拿起手帕輕輕為她拭乾臉上的血跡。
他對她問道:“孩子,你怎麼一個人跑來山上玩?這裡很危險。”
小女孩撅著紅唇委屈道:“我沒有玩,外婆病了,我是山上來採藥的。”
那道士先是愣了愣,隨即摸了摸臉上那把鬍鬚,眼裡流露出欣賞之色,“難得你這麼小就這麼懂事,念在你孝心一片,貧身就破例收你為徒,救你外婆一命。”
從那以後,她便被太乙真人收了做徒弟,學會了一身本領,深受武當四位長老的器重。
然後從她被沒心沒肺的爹孃騙下山,被迫嫁給邪幽王為妃後,她就再也沒見到師父……
都怨軒轅逸這個醋罈子,生怕她出去會招惹野男人,成天看她就相似看囚犯一樣,不然她早就回武當看望師父了。
南宮姒斂下眼眸,頭輕輕斜靠在窗邊,倒抽了一口薄冰的涼氣,師父身體一向硬朗得很,怎麼會突然病危?事發突然,讓她這一路上帶著滿滿的愧疚和不安。
馬車突然一陣強烈的搖晃,“籲——”緊跟著馬車外傳來琥珀拉緊馬韁的聲音。
南宮姒悠悠睜開眼眸,對著如月道:“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是!”如月掀開車簾走了出來,沒多久又折了回來,“王妃,是二皇子。”
南宮姒眉心微皺,眼底泛起一抹反應,人都追到這來了,看來是時候會會二皇子了。
她撩起車簾走了出去,目光淡淡看向攔在馬車前的馬兒背上主人,“這不是二皇子唐淵嗣嗎?攔了本宮的馬車,有事嗎?”
唐淵嗣穿了件玄色錦裳,頭束瓔珞玉冠,狹眸纖長且邪侫,神情淡泊安靜,目光落落大方的看向南宮姒道:“玉兒,為什麼要逃避我?”
玉兒?南宮姒黛眉一挑,看來二皇子跟南宮玉關係還真是匪淺,臉蛋上漾開淺淺的笑容,“理由很簡單,因為王爺不喜歡本宮見你。”
“你很在意他?”唐淵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四個月前,這個女人還對他情意綿綿,轉眼間投向別的男人懷抱裡,視他如陌生人般冷漠疏離。
南宮姒毫不猶豫道:“很在意!”
唐淵嗣眸中冷了幾分,跳下馬背,邁開修長的腿直徑在馬車旁,伸手一把抓住南宮姒的手腕,琥珀、如月見狀上前要阻攔,被他一人一掌打傷在地上,就這樣拽著她往森林內走去。
該死!要不是她把內丹給了軒轅逸,身體還在調養狀態,憑他也想這樣輕易的帶走她?
他停頓了腳步,將南宮姒按在樹蔭下,修長的手摟住了她纖細的小蠻腰,唇角勾起一抹深深的笑痕,俯下頭……
當他前額的髮際落在她額頭上那一瞬間,南宮姒火了,敢吃老孃豆腐,猛地捏起粉拳硬生生砸在他俊美的臉龐上,惡狠狠的危險道:“動我試試看,信不信我閻了你。”
當粉拳落下時,那張俊美的臉龐上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他皺了皺眉,很確定道:“你不是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