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了時機,拿出一早收拾好的行囊,留下兵符和印信在桌上,換上平日裡的裝束,快速往與顏絮野約定的地方走去。
到了約定的地點,尹天傲環視了一圈,看著寂滅的谷地,沒有任何人的蹤影,心想著顏絮野或許有事耽擱了,沒能準時到來。
其實,他大可以自己一個人離開,但既然答應了顏絮野,就只有耐心等著。
眼看空中的那輪殘月,隨著時間漸漸的偏移,尹天傲心中不禁萌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顏絮野可能是有事耽擱,但以他的行事作風來看,無論是遇上了什麼棘手事件,都不可能會遲到如此之久。若是真的來不了了,也會事先派人通知他,給他一個說法。
尹天傲看了眼灰濛濛的星空,想著顏絮野可能遲到的種種原因,擰緊了眉。
回去找人也不是,自己獨自離開也不是,尹天傲頓時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況。
冥思了許久,他才抽出劍鞘裡的‘流雨劍’,走到附近一塊大石前──久候君不來,先行一步!
刻好一行字,尹天傲快速收好劍,預備獨身離開此處。他怕,再耽擱下去,他將失去離開的機會。他努力了那麼久,不可能再放棄,這次能與司空默在一起的機會。
以前,尹家是他的家國;
可現在,他只想要他的家國,是司空默!
他不要失去這個機會……
尹天傲剛走出山谷,就望見前方站著一個人,一襲嫩綠色的長衫飄飄,背對著他的方向,不知在看著什麼。
認出那個背影並非屬於顏絮野,而是數日前拜訪他的尹天歲,尹天傲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你沒有資格阻止我,我已經不是尹家的人了!”尹天傲停住腳步,對著尹天歲道。
尹天歲轉過身子,“你錯了,只要你還姓尹,你就是我尹家的人。”
“為什麼你不肯放過我?”尹天傲實在不懂。他可以自廢武功,做個廢人;斷絕與尹家的所有聯絡,但尹天歲還是不肯放過他。“究竟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
“你是我一手帶大的,我不可能看著自己付出的心血,付之東流水。”
“那你說,你究竟還要我做什麼?”完事之後,是不是就可以放過他,將自由還給他?
尹天歲看著尹天傲,道,“我只要你離開司空默,回到尹家!”
“要我離開小默,除非你殺了我!”
“天底下有那麼多的人,為什麼你偏偏要司空默?”
“那你為什麼非要逼我放棄小默?”尹天傲反問著,和以往一樣,尹天歲沒有回答他。
各自沈吟了片刻,尹天傲無奈的繼續道,“我說過,除非我死;梟叔叔你都可以割捨,同樣是一起長大的,你為什麼不殺我?”
“我……”
看著尹天歲再次欲言又止,尹天傲也不願再所做糾纏,“就算你殺了我,你依舊無法阻止我對他的愛!”
尹天歲還在努力勸說著,“傲兒,我說過,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尹天傲只好再次闡明,“我也說過,預言的事我不在乎。我只知道,無論是生前死後,我都只愛他!”
尹天傲堅定的說完,快速越過尹天歲,離開這片分不清究竟是屬於誰的土地。但,無論屬於誰,都不關他的事了,他現在只想著離開,回到他愛的和愛他的人的身邊……
目光追隨著尹天傲,尹天歲收緊了五指,讓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裡。
司空默,二十五年前,我就不該一時心軟,聽傲兒和汐兒的請求,幫你解了毒!
司空默……為什麼你要搶走傲兒?
天下間那麼多的男人女人,為什麼你要要來惹傲兒?!
司空默,你根本就沒有資格,擁有我一手教育出來的傲兒!
尹天歲憤恨的想著,想著往日的點點滴滴,想著事情一步步走到今日,超出他能控制的範圍,一張絕美的臉龐,漸漸的扭曲了。
若是時光倒流,他不會救下司空默,他不會!
尹天歲突然轉過身子,對著尹天傲的背影,重重的喊道,“顏絮野被藍歧計程車兵捉住了,天亮之前,你若沒有回去,他必死無疑!”
傲兒,就算你恨我,我也不會讓你回到司空默身邊!
你和他,永遠都別想在一起!
只要尹天歲還活著,你就不要妄想和他在一起──
尹天傲聽著身後尹天歲的叫囂,並沒有多做理會,反而加快了腳下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