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人,還會像如今一樣留在他身邊嗎?
答案是不會吧?
畢竟,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的,留在一個啞巴的身邊,在沈默中虛度年華!
如此想著,憂傷的眸光更加黯淡了。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分外露,司空默不假思索的抬手,想要遮住,卻因此驚動了淺眠的鬱莫書。
見司空默甦醒,鬱莫書面露喜色。抬手揉著微疼的額角,藉此掩去一臉的疲憊之後,他才移開手笑臉迎人。
“醒了?”鬱莫書站起身子,“哪還有不舒服嗎?”
司空默用唇語問道,“這是哪裡?”
鬱莫書道:“城郊,明月和星辰‘隱居’的地方。”鬱莫書說的時候,嘴角不可抑制的抽畜了一下。
隱居,呵,真是一個好說法!
司空默瞭解的點頭,接著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子。鬱莫書哪肯他亂動,卻也拂不了他的意思,只有上前攙扶著他。
司空默問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而已。放心,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翊王爺沒有怪你,他讓你好好養病。”鬱莫書邊說邊觀察著司空默的臉色,適時的加了些解釋。
沈吟了片刻,司空默抬頭道,“我們回宮吧。”不是尋求鬱莫書的意見,而是一句平淡的命令。
鬱莫書微楞了一下,很快恢復了正常。“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司空默話鋒一轉,“兩位叔叔呢?”
“出去了,說是給你抓藥。”
“那……你留在這裡等他們回來,代我謝過他們。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個人可以的。”
“你要自己回去?”司空默剛要點頭,鬱莫書便出聲反對,“司空默,別讓我覺得自己效忠錯了人!”
司空默渾身一震──這是鬱莫書第二次對他指名道姓。
他知道鬱莫書生氣了。
當年鬱莫書因他的溝通有著嚴重障礙,甚至鬧到決裂時,也是這麼對他吼的。當然,當時所說的話,比如今的更加讓他難堪。
例如啞巴、殘廢,甚至更難聽的。
只是,原本以為,那時候的弩拔弓張,離現在已經很遙遠了……
一陣死寂之後,鬱莫書起身端過桌上的藥,道,“王現在還很虛弱,回宮的事等王好點再說!”
說完,便沈著臉奪門而出。
望著消失在門後的背影,司空默幾度張口,卻都以無聲結束。
看了床頭放著的藥,司空默撇了撇嘴,最後還是厭惡的無視了。
拉過被子,有點氣悶的矇頭睡了。
眯眼看著不遠處拼命似的,持劍揮汗如雨的青年,星辰嘴角似笑非笑。
一旁明月見狀,擰眉斜睨了他一眼,不禁疑惑他在想些什麼。多年的相處,星辰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思,冥想了一會兒怎麼說法。
星辰問道,一臉高深莫測。“你覺不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你想太多了。”明月答道,看似不假思索,雙眸卻鎖在了鬱莫書身上。
像誰?他實在是沒有什麼頭緒。
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兩人議論的對像,鬱莫書只知道自己急需發洩!(其實他也不在乎被人當做八卦的主角= =|||)
前夜的小默,是那麼的不願意回宮,痛哭著求他不要回去。
可為什麼?
為什麼才剛醒來的小默就要吵著回去?他都已經說了交代清楚,可以在外面休養一陣了,為什麼還要無視這一切,拒絕他的好意?
鬱莫書不懂,難道司空默真的以為,在神志不清的狀態下所說的話,就可以不用負責了嗎?!
說什麼君無戲言,根本全都是敷衍了事的藉口!
一個尹天傲,就讓他發生那麼巨大的變化。
天下不想統一了,家不想回了,甚至連身體也不去愛惜,他到底還要為那個幾番出走的人做到什麼地步?
難不成,還真想把大好江山,拱手相讓嗎?!
鬱莫書越想心頭就越火大,無論是哪一招都充滿了濃重的殺氣,不難看出他已然將所有的怒氣都轉接在了上頭。
他這邊一點沒發覺自己所為有何不妥,遠處的明月卻看不下去了。
輕嘆了一口氣,明月站起身子,“星辰,讓他打住吧。他身上還有傷,你最好勸他的不要再輕舉妄動。”
明月說完,走向屋中。“我進去看看殿下怎樣了。”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