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活動都被拉著去會場門口站禮儀,要是趕上有頒獎,還要去捧獎牌。
汪雨佳挽著個年輕男人站在那兒,笑盈盈地說:“不認識了?我是汪雨佳啊。”
汪雨佳今天打扮得跟個貴婦似的,王婉寧還真是差一點就沒認出她來。兩個人寒暄了幾句,王婉寧便藉著朱萌和展顏還等著去吃飯的由頭跟她說了回見。
不知道是不是對上個月在衚衕裡的遭遇仍然印象深刻,汪雨佳這回多看了展顏幾眼。展顏也就迎著她的目光看了回去,順便看了看她身邊站著的那個男人。
那人長得很符合展顏從前的審美,就是那套自從認識了許承聿就被完全顛覆的審美。他的個頭大概也有一米八,不過汪雨佳腳蹬一雙高跟靴往他身邊一站,就顯得他稍微矮了點。一身西裝倒是做工精緻,展顏遠遠地看著,像是Zegna的。
剛一轉過身,朱萌就撇了撇嘴說:“汪雨佳這是傍上誰家小開了啊,怪不得那時候甩你們家許仙兒甩得那麼幹脆。”
“許承聿家裡也不差啊。”展顏說道。
朱萌瞅她一眼,掏出車鑰匙給小車解了鎖:“你看許承聿像是準備繼承家業的樣子?我都覺得他是準備把他的一輩子貢獻給偉大祖國了。”
展顏把箱子放進後備箱裡,答了一聲“好吧”,然後繞到前面來開了車門坐進去。
王婉寧上了車,終於不再費勁維護那個端莊賢淑的形象,張口就說:“家裡條件要那麼好乾什麼,丁瑋傑家裡見天跟我說什麼門當戶對體面人家,奶奶個腿的,我就是在酒店客房部當樓層主管,怎麼不體面了?”
“你不都在準備考規劃院了嗎?”展顏回頭看著她。
“考了又能怎麼樣,瞧不起我們這一行是一說,再來他媽就是覺得我家裡條件不如他們家,她兒子要是娶了我就跟吃了多大虧似的。”王婉寧說著,肩膀一垮就靠在了椅背上。
朱萌開著車,也不由回頭看了她一眼,說:“也就丁瑋傑他們家那種暴發戶,整天就知道門當戶對。你看我們家小科學家,家裡爸媽都是高知,可沒嫌棄我們家父母雙職工,以前還住衚衕裡的大雜院兒。”
“那是你命好。”說到跟丁瑋傑家裡攪不清楚的那些事情王婉寧就頭疼,她閉上眼捏了捏鼻樑。
“不成咱就不伺候了,”朱萌說話做事一向爽快,“204一枝花還愁找不著物件嗎,你這兒放低了身段他們倒還踩著你肩膀就把自己抬上去了,嘖嘖。”
展顏聽著她們倆的對話,問:“那我怎麼辦?我一個當導遊的,風裡來雨裡去,又黑又糙,拉出去就跟民工似的。”
“你這話是看不起民工還怎麼的?”朱萌扭頭看了她一眼,旋即笑道,“你還好吧,沒有很黑,你沒看我們酒店有時候來的導遊,那才叫一個又黑又糙,我都以為她是從非洲偷渡過來的。”
展顏便以牙還牙道:“你這話是看不起非洲人民還怎麼的?”
“嘁,你這就沒勁了啊。不說了我開車。”朱萌笑睨她一眼,當機立斷結束了對話。
展顏坐在旁邊,覺得心裡堵得厲害。
她腦子裡“家”的概念缺失太久了,以至於她就忘了“家”對於國人來說是有多重要。決定跟許承聿結婚,她就真覺得只是跟許承聿結婚這麼簡單而已,完全沒有考慮過許承聿不僅僅是一個個體而已,他也還有一個家。
打從那次被許承聿帶著去見了陸之敏之後,她就再沒主動跟陸之敏聯絡過一次——這未免太不會來事兒了一點。
王婉寧不被丁瑋傑的父母接受,誰又知道陸之敏是怎麼看她展顏的?
就算她爸是銀行高管,她媽是航空所研究人員,而許家的產業裡也有酒店這項跟旅遊挨著的行業。但偏偏許承聿就在陸之敏面前提了給展顏辦戶口的事情,顯得她好像就是衝著戶口去的一樣。
自己兒子準備娶個這樣的媳婦,陸之敏一定很頭疼。
所以吃完飯之後,展顏又給已經辭職準備常駐A市的常九打了電話,讓她再幫忙養一天狗,自己一個人徑直回了家,破天荒地主動撥了許承聿的號碼。
“你還沒睡吧?跟你聊聊怎麼樣?”展顏問。
許承聿接到這個電話也有一點吃驚,從前一直都是他在星期六晚上給展顏一個電話,兩個人東拉西扯地扯一會兒淡就各自說了晚安去睡覺。展顏主動打電話過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於是他說:“還沒,想聊什麼?”
展顏答:“不是說結婚也不光是咱們倆的事情麼,而且婆媳關係不太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