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死了,玉梅死了,五哥失蹤了。而他卻娶了崔家的女兒,明明知道崔家殺了她和她的母親,卻依然對崔家二小姐情深意重。
她只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物而已。
想到這裡,她擦掉頰上的眼淚,對他輕輕笑了一笑,身體慢慢向後退去。
他嘴裡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她沒有聽見。但從他的嘴形上,她看出了,他說的,是她的名字。
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但離開的腳步並沒有停下來。
突然,他呆呆看著她,突然從馬上一躍而下。
看出他下了馬,她心一驚。
人群因為他而騷亂起來,紛紛向他湧了過去,隔在她和他之間,阻斷了他和她之間的路。
她看著他的臉慢慢淹沒在了人群中,再也不見。
見了面又能如何?相見不如不見!
想到這裡,玖娘猛然轉過身,拼命地向前跑去。什麼都不想,只將他狠狠地拋在身後……
回到家裡,玖娘關上門,整個身子便軟了下來。
五年了,她終於知道了他是誰!可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又怎麼樣?她和他之間,隔著兩條人命,隔著崔家二小姐,隔著她與崔家的血海深仇。除了仇恨,註定是不可能再有別的交集。
次日,玖娘到集市上去買線時,聽人說起晉王昨日下馬在順城大街上引起了騷亂,好幾個人都被踩傷了。
玖娘拿了線,對著旁邊正在繪聲繪色向大家講述昨日之事的老大爺笑問道:“對了,大爺可知道晉王叫什麼名字?”
“趙衍啊!”老大爺抬眼望著玖娘:“晉王單名一個衍字。”
玖娘面上笑容不改,向老大爺道了謝,便便往家走去。
滴血的心裡,默默唸著兩個字:趙衍。
隱約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著話:“那就繡個衍字吧。”
手心裡也癢癢的,彷彿有人在她手心裡寫著字。
鼻子一酸,眼睛瞬間便又溼潤起來。
“玖娘。”有人叫著她的名字。
玖娘抬頭一看,是個陌生的中年婦人。
玖娘忙擦掉眼淚,迎了上去:“請問,這位嬸子叫我的可是我?”
“我聽米店的秦嫂子說你補衣裳補得好,特意來尋你的。我有幾件衣裳要縫,你做不做?”婦人問道。
一聽是秦氏介紹的,玖娘忙點了點頭:“做的。”
“那好,你跟我來拿衣裳。”那婦人又說道。
“好的。”玖娘笑了笑。
婦人在前面帶路,玖娘便跟在了她身後。
婦人帶著玖娘來到一個巷子裡,來到一扇門前,她輕輕叩了一下門。
很快,便一個青年男子前來應門。
“補衣裳的玖娘我帶來了。”婦人說道。
那男子伸頭來看了一眼玖娘,點了點頭,說道:“進來吧。”
“玖娘,快進來。”婦人招呼著玖娘。
玖娘看了看,這應該是個大戶人家的後門。她也清楚,自己這種身份,從正門是進不去的。她對著婦人笑了笑,便走了進去。
婦人在前面引著路,玖娘跟在她身後。
這戶人家可真大,白牆黛瓦,雕欄玉砌,還有侍衛巡查。玖娘知道越是這種高門第的人家,規矩越大,她也不敢東張西望,低著頭緊緊跟在婦人身後,半步不敢落下。
跟著婦人走進一個院子,來到一處房前,婦人轉過身來,對著玖娘說道:“玖娘,衣裳就在這屋裡桌上,你進去拿吧。”
“我自己進去?”玖娘一愣。
“是啊!”說著婦人不等玖娘反應過來,一掌把她推進了屋子裡,將門關了起來。
“大嬸,你幹什麼啊?”玖娘猛地被推進門,心裡一慌,忙轉身去拍門。
只聽見“咔嚓”的一聲,婦人將門從屋外鎖住了。
玖娘一下呆住了,半晌回過神來,大聲拍著門:“大嬸,你要幹什麼?快放我出去!”
拍了半天,屋外毫無反應。玖娘心裡極度恐懼,她們是誰?為什麼要騙自己來,將自己關在這裡?
除了崔家的人,玖娘想不出還有誰要這麼對付自己。
看來,這門是出不去了。她轉過身來,準備看看這窗子鎖上沒有。
一轉身,玖娘便呆住了。
這屋子,對她來說,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那麼的陌生。五年來,她無數次在夢裡看見這屋子。
一切的擺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