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眼看著就在往一個無法挽回的地步發展,無論誰取得勝利,結果都會是兩敗俱傷。
白若嫻從夢中驚醒,不知夢到了什麼,只感覺自己被血腥包圍。心中憋了口悶氣,壓得她無法喘息。已是三更天了,空中不見星月,白若嫻實在無心入眠,披了件單薄的衣服行走在夜間。
手心一片涼意,秋風吹的落葉蕭蕭,白若嫻垂眸沉思,腳步沒有目的地往前走。夜晚宮中禁止行動,她走在小道上也不覺得寒冷,許是太過熟悉楚瀾側寢宮的道路,下意識地就往他的方向去了。
寢宮的燈火還在亮著,宮中可見人影,他還未眠。白若嫻站在遠處看著,侍衛見是她,也沒有阻攔,本想進去通報,卻被她阻止了。自從上次見過以後,兩人就很少碰面了。
白若嫻走到了大殿門前,珠釵在燈火下折射出光芒,身上灑上了一層橘黃色的暖光,素雅的衣裙將她襯托的像是從蓮中走出來的,褪去了那身華麗的帝后宮裝,她還是那個乾淨素麗的樣子,楚瀾側向來喜歡她這種模樣,可今日,一道門將兩人隔絕開。
白若嫻的手貼在門欄上,她想要推開殿門進去看看他,猶豫了許久,還是頓在了那裡。她的眼中有些落寞,兩人似乎,沒有過多的話可以說了,殿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一雙眸子安靜地注視著殿中的人。
他在飲酒,一口口烈酒灌下去,他明顯有些不舒服,但手中的酒盞卻沒有一刻空過。白若嫻以為,他是因戰事而不得入眠,可這樣子看上去,他有更重的心事。
白若嫻可以感覺到迎面而來的酒氣,她皺了皺眉頭,輕咬著下唇,她眨了眨有些溫熱的眼睛,別過頭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他就是如此傷害自己的身子麼,很想進去拿開她的酒盞,可她已經沒有絲毫的勇氣了。
以往的相濡以沫,在此時就像是泡影一般,一觸即碎。白若嫻緩緩關上了殿門,喚來了一個近身伺候楚瀾側的宮女,讓她去勸楚瀾側休息。
白若嫻不想再繼續糾結下去了,楚瀾側和楚瀾君不能斗的魚死網破,只有一方妥協,才能兩方都保全。
這次,白若嫻沒有跟楚瀾側商量一句,偷偷取來了出宮令牌和通關碟,一人離了宮。
站在宮門之外,看那紅牆高樓,則又是另一番心境。白若嫻總覺得出宮是件愉快的事情,可現在她心中的憂愁比誰都多。
出宮的事情,白若嫻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讓誰幫忙隱瞞。就算是楚瀾側知道後怪罪下來,她也認了,一切都算是她咎由自取吧。
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麼阻攔,戰爭將至,百姓們人心惶惶,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楚國如此,祁國更是淒涼了,路上甚至有病餓死的人。
這是她曾經守護過的祁國,白若嫻心中的難受難以言說,見到楚瀾君的時候,想說的話卻成為了沉默相視。
“不遠千里來找我,該不會就是來發呆的吧?”楚瀾君笑道。時光似乎在他身上留不下痕跡,初見他時的樣子,就是他現在的模樣。
白若嫻有些恍然如夢,十多年前的場景,就像是昨天剛剛發生過一樣,記憶太過清晰。她手邊的茶已經涼了,坐了這麼久,兩人卻只說了這一句話。
月牙白的衣袍很襯楚瀾君,將他的儒雅之氣都顯露了出來,眉目之間,少了曾經的那些戾氣,許是身份不同了,給白若嫻的感覺也不一樣了。對他的畏懼,都已經被時間磨掉了,但敬意依舊,白若嫻垂眸,裝模作樣地端起了茶盞,只為緩解一絲尷尬。
“國君,絲毫不為戰事擔心嗎?”醞釀了許久,兩人也只有這個話題可以談了,白若嫻的目光不再落在他的身上,反而覺得緊張了些。
“祁國的事情,何時讓楚後關心了?” ;楚瀾君的話中沒有一絲嘲諷之意,像是對待賓客一般,客套中帶著份打趣,溫和的語氣可讓人沉溺。
白若嫻曾經特別喜歡他這種溫雅的樣子,可現在,這種感覺卻讓她很陌生。
楚瀾君氣色比幾年前好了很多,身上的病態消失無跡。帶著笑意的眼中,似乎可以接納萬物,看她的目光再也不是以往的那種特別。
偌大的皇宮中,除了下人便無其他人,楚瀾君沒有一個可親近的人,葉離涵死後,他遣散了幾位後宮,也沒有再立妃子。不知他這是在自閉還是圖個清靜。
“我是來勸國君請降的。”白若嫻直接進入正題,將心中複雜的情緒都趕了出去。
她來前以為,自己不會有勇氣說出這句話,可事到如今,她什麼都不顧忌了。
楚瀾君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