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的臉上隱隱浮現出一抹憂色。
你若是不與我共賞,終歸是失了顏色的。
綠荷再一次從門外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一臉漠然的姜凝醉,明明望著窗外的荷花,眼神裡卻是空的。
“對了,娘娘。”不想姜凝醉如此沉默,綠荷索性開了話題,道:“奴婢送嚴御醫離開的時候,正巧看見太子下了早朝回來,您猜猜殿下去了哪兒?”
太子?
算起來,姜凝醉回到東宮已有兩月,但是卻連一面也未曾見過太子,唯有最初受傷的時候,太子派人送來一些珍貴藥材,之後的時間裡,他們雖然只隔了一面牆的距離,卻再也沒有任何交集。
大概彼此心裡都明白,若是真的想要見面,又哪裡會沒有機會?之所以不見,只不過是不想徒增尷尬罷了。
這些不過都是外人的事,姜凝醉並沒有興趣知曉,但是她見綠荷一副努力哄她說話的模樣,不由出聲接道:“去了哪兒?”
綠荷瞅了瞅身後緊閉的殿門,這才湊近過去,低聲道:“太子殿下去了韶華殿。”
姜凝醉的目光隨即一沉,望得綠荷一陣忐忑不安,生怕姜凝醉是在懷疑她的話,綠荷趕忙點了點頭,道:“之前一直聽人口耳相傳,說側妃娘娘得了怪病,所以才會一夜失了所有的君寵。如今瞧眼下這情景,也真說不清傳言究竟是真是假了。”
哪裡有什麼怪病?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風言風語,不過是為了掩飾柳浣雪失寵的真正原因罷了。畢竟,柳浣雪服食紫茄花一事若是當真傳了出去,莫說柳浣雪的人頭不保,就連太子也是要被天下人笑話的。
堂堂未來顏國的君主,卻連自己的側妃都膽敢如此違抗他,那麼日後又該拿什麼去令天下人信服呢?
“娘娘覺得,太子殿下今日去韶華殿,是不是意味著。。。側妃娘娘要重獲聖恩了?”
“重獲聖恩?”
聽得綠荷的話,姜凝醉細細咀嚼著最後的四個字,不由地淡淡一笑,目光卻是越發的無情了。“不過是傷人傷己而已。”
韶華殿還是原來的景緻,只是如今安靜得那麼不真實,像是與世隔絕的禁地,生生拉住了顏君堯的腳步。他站在大殿之外許久,最終遲疑著抬起腳步,推開了大殿的正門。
殿外是一片豔陽高照,而殿內卻沒有一點生機,冷清得如同身置深秋。顏君堯踏進殿內,只覺得滿室寂靜無聲,靜得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柳浣雪就倚靠在偏殿的軟榻之上,也不知她有沒有聽見他推門而入的聲響,她只是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以往嬌豔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好像是一隻提線木偶,空有一副姣好的皮囊,可惜心卻已經空了。
顏君堯的心沒來由地發疼。
人真是矛盾又可悲。這幾個月來,他拼命剋制自己不去想她,也不再來看她,他自以為自己是那麼的恨她,但是如今看見她這樣憔悴蒼白的模樣,心裡卻沒有半點快活。
明明應當要嚴聲責問她,可是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只覺得心疼。他的心是那麼的疼,疼得連呼吸都成了一種折磨。
還有什麼值得恨的?又還有什麼好懲罰她的?如今柳浣雪的模樣,不就是她自己給自己的懲罰麼?
“我。。。。。。”
顏君堯乾澀著喉嚨,聲音聽上去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他說著,看見柳浣雪緊閉的眼眸動了動,他不確定柳浣雪是何時察覺到他的出現的,但是柳浣雪冷淡的態度,他是能夠感覺到的。
柳浣雪的漠視不由地讓他憤怒,他故意沉下了嗓音,道:“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就那麼恨我?”
顏君堯的語氣即使刻意壓制,仍舊抹不去其中的不解和悲恨,柳浣雪聞言,鎮定地睜開眼睛看向他,看著他俊雅的五官沾染上不解憤恨的模樣,在他的注視下搖了搖頭。
“我並不恨你。”過往的無數個日夜在眼前紛紛閃過,柳浣雪眉眼平靜,就如她說出口的話一般。“因為我們一樣的可憐。”
我們都是愛而不得的可憐人罷了。就像你始終只能得到我的人,卻觸不到我的心一樣,對於池蔚,我也同樣有我不能言說的無奈。
顏君堯骨子裡的尊貴並不允許柳浣雪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彷彿被戳中傷處的猛獸,他的眸子一瞬間紅得像是燃了火,他幾步來到柳浣雪的面前,怒目直視著他,道:“你告訴我,我要如何對你,你的那顆心才能屬於我?”
“心?”似乎是聽見什麼愚不可及的笑話,柳浣雪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