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開口,如今聽到姜凝醉問起,忙不迭地報上來意。“回太子妃的話,太子命屬下尋到太子妃,便立即。。。立即傳詔去明德殿。”
明德殿向來是顏君堯議事的地方,如今將她傳詔到那處,想必也不會是尋常見面那麼簡單了。
身子在沁涼的夜裡冷得不停顫抖,姜凝醉頭重腳輕地連步伐也走不直,身邊的人站在原地看著,卻沒有一個人敢在這時忤逆顏君堯的意思,因此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建議姜凝醉先換過一身乾淨的衣裳。
可是姜凝醉畢竟是太子妃,撇去這點不說,她好歹也是姜家的人,顏漪嵐又向來格外厚待她,光憑這一點,整座皇宮便沒有幾個人敢不對她另眼相看。侍衛們面面相覷,心裡的心思百轉千回,最後誰也拿不得個準。還是侍衛總領心有不忍,命人取來一件乾淨的狐裘大衣,替姜凝醉披上。
來到明德殿時,姜凝醉抬眼就看見顏君堯已經候在大殿之內,他的桌案邊點了一盞燈,昏暗的燭火映著他儒雅的側臉,在深沉的夜裡透著幾絲不近人情的味道。他低頭輕吹著杯盞裡的茶沫,聽見殿外的動靜,掀眼看了過來。
“大半夜的,你這是去哪兒了?”顏君堯溫聲問著,目光自姜凝醉的身上掃視而過,慢條斯理地道:“瞧瞧你的樣子,渾身**的,可有半點太子妃的端莊儀表?”
顏君堯的話句句透著為難,可惜姜凝醉如今身子虛弱,腦子也一片昏沉,因此也並無太多心思與顏君堯動氣,她只是冷漠地看著顏君堯,最後微垂著眼,道:“是我失態了,還望太子莫要怪罪。”
對於姜凝醉的賠禮一徑恍若未聞,顏君堯打量著姜凝醉一片蒼白的臉色,低聲道:“凝醉,我在問你,大半夜的,你去哪兒了?”
姜凝醉一時不答,她神色淡然,平靜的眼眸裡不摻半點情緒,望出了顏君堯心底一陣沒來由的心慌。穩了穩心神,顏君堯正要再一次發問,卻聽見姜凝醉突然啟齒說道:“倒也沒去哪兒,不過是出宮散了散心。”
顏君堯低頭喝茶的動作一頓,看向姜凝醉的目光帶了幾分疑惑和複雜。其實不管姜凝醉如何辯解,他都有辦法讓她乖乖伏法,因為這一切本就是他計劃裡的一場陰謀。從早上楊思媚的一番試探,到了晚上赤竺的瞞騙迫害,都不過是他掌控中的一環,就算赤竺不慎失了手,他仍然可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用太子的身份施加莫須有的罪責。明明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但是如今看見姜凝醉毫不辯解的模樣,似乎他的所有心思她都已經明瞭,所以連徒勞而蒼白的辯解也省去了。
“你作為太子妃,半夜三更擅離寢宮可是重罪。”顏君堯沉聲說道:“凝醉,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縱使我有心包庇你,恐怕也是無能為力。”
古代嬪妃向來有繁重瑣碎的宮規約束,尤其是位高權重者更甚,姜凝醉早在之前便熟讀過這些明文條例,其中嬪妃半夜擅自離宮已是失德的行徑,若是逮著了與之私會的人,輕則打入冷宮,重則一律處斬。
而顏君堯的意思也已經再明白不過,不管如何定罪,他的目的都只有一個,他要她死,不管用何種辦法。
姜凝醉早就看明白了顏君堯的心思,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憑著一張紅口白牙,如何為自己辯解也是無用。況且,姜凝醉如何能說出顏漪嵐的名字,她離宮的目的她與顏君堯心知肚明,她又如何能遂了顏君堯的願把這件事牽扯到顏漪嵐的身上。
“我不過只是出去散了散心。”姜凝醉的臉上一片蒼白如雪,說出口的話卻比臉色更加冰涼。“太子若是不肯信我,我又能如何?”
聽聞姜凝醉的話,顏君堯笑得陰沉,他拍案而起,清脆的響聲在死一般寂靜的宮殿內一陣陣的迴響,“看來你是不肯對本王坦白了,好啊,那你就休怪本王對你不留情面!”
顏君堯說罷,用眼神暗示靜默駐足在一旁的貼身太監張世全上前書寫奏摺,然後眼神自張世全的身上一轉而過,重又落回姜凝醉的身上,一雙向來炯炯有神的眼裡閃爍著寒意。“太子妃姜氏,品行不端,屢有冒犯,實難為東宮嬪妃之典範。今廢去其太子妃身份,就此打入冷宮,永生不得出宮門。”
一開始便料想到了種種可能的後果,所以如今聽到顏君堯廢棄她的詔書,姜凝醉倒也沒有太多的驚訝。打不打入冷宮對她而言又有什麼要緊的,她雖說守著太子妃的名銜,但是顏君堯從未真心待過她,也未曾盡過一日夫妻的責任,她這個太子妃當的何其窩囊。還不如卸去一身的榮華虛名,從此生死由天,倒也圖個安心自在。
可是真能甘心麼?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