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了好的那一面。就要承受它可能帶來的災難。
趙倚樓給了這份純真無暇的愛戀,是她三生有幸,如何會有半句怨言?
“先生請三思。”池巨極力勸說,“現在回去,多半兩人都活不成,先生留著一條命,好歹能為趙將軍報仇。”
“哈哈哈!”宋初一大笑,“秦王性命都朝不保夕了,我去何處尋仇?滅了大秦不成?”
她走向一名護衛。“這位兄弟將坐騎借給我吧!”
“先生……”池巨不知該說什麼好,他雖然也有幾分智慧,但從未想過天下興亡之事,亦不瞭解宋初一此時此刻的想法。
“你若是還記得我當初助你發家的情分,就莫要阻攔我。”宋初一無奈之下,只好將往日的情分搬出來。
“池氏一錢一毫皆是先生所有。”所有的本金全是宋初一所出,連賺錢的法子也都是宋初一提供。池巨從來沒有想過要霸佔賺來的巨財,所以一直以來吃穿從不追求奢華。
“咄咄怪事!”宋初一翻身上馬,調轉馬頭之後,回身道,“你家婆娘肚子裡生出個兒子,難道不是你的?我雖送了你一個婆娘,但你夜夜炕頭上玩命的開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池巨心中百感交集。
“別過。”宋初一話音未落。已然揮動馬鞭。
白刃見狀,立刻跟著後面跑。
宋初一轉眼看見它,“啪”的一聲馬鞭甩了過去,厲聲道,“滾回去!”
白刃行動敏捷,輕易的躲開這一鞭。腳步卻是慢了下來。宋初一從未對它大聲吼過,更別說用馬鞭打它,方才那一瞬,它感受到了宋初一強烈的驅趕之意。
雪原上長長的官道直接天際,白刃耳朵耷拉下來,靜靜的看著那一人一騎漸行漸遠。
若說這世上除了趙倚樓之外,還有誰對宋初一最忠誠、依賴,必是白刃。
她強忍著沒有回頭,直奔咸陽。
待能看到咸陽城郭時,宋初一想到趙倚樓從函谷關過來多半會走東面,於是轉到往城東去,想看看是否能碰上他。
而此時,趙倚樓恰在城北。
趙倚樓挾持昏迷的樗裡疾北上,原想先去池氏的落腳點去問問訊息,但黑衛如影隨形,使了多少辦法都擺脫不去,他怕暴露池氏會讓宋初一失去依靠力量,於是耐住性子與宋堅一同潛伏在城北郊外。
宋堅先獨自入城查探,不料城中已經佈下天羅地網,黑衛一時奈何不了宋堅,卻將他困在了城中。趙倚樓打聽不到任何訊息,焦躁的等待了一天兩夜,只好親自攜樗裡疾入城。
趙倚樓與身處高位閉門謝客的宋初一不同,咸陽幾乎所有官員都認識他,再怎麼喬裝打扮都沒有用。
城東廣闊的雪原上,宋初一被突然不知從那裡冒出來的黑衣人包圍。
“屬下奉命護送太傅回城。”
聲音粗獷沉穩,宋初一再熟悉不過,是谷擎。
宋初一心情平靜,當時池氏那個信使返回的時候,她就已經預料到會是現在這種情形。黑衛殺人,何曾失手過呢?信使能活下來,不是僥倖,是他們故意而為罷了。
“趙將軍入城了嗎?”宋初一問道。
谷擎覺得也沒有必要隱瞞,“剛剛入城。”
“走吧。”宋初一道。
這一局對決註定不公平,除去君臣力量懸殊不說,贏駟還吃準了她此時不會做出有損秦國實力的事情。
何謂“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大約就是這樣吧。
宋初一在黑衛的“護送”下直接入宮。她不想一副逃跑未遂的樣子出現在贏駟面前,所以面君之前提出要沐浴更衣的要求,谷擎作為她曾經的下屬,多少有些情面在,便將此事告訴陶監,請他安排。
湯浴之中。霧氣嫋嫋,宋初一滿身疲憊的靠在池邊。
為她擦背的侍女垂下頭悄聲道,“羋。”
宋初一頓了一下,衝她伸出手。
侍女很機靈的握住,幫她搓手臂。宋初一感覺到一個帶著體溫的金屬小管落在她掌心。
羋八子會出手,宋初一一點都不感覺意外,這些年自己一直相當於她的靠山,而她侍奉君側這麼多年。兒子都生了兩個,位分卻半點沒有挪動,若是讓魏菀做了太后,她豈不是一輩子都要伏低做小?
且不說羋姬的心性不甘於平庸。就單說魏菀極力主張讓嬴稷去燕國為質的事情,就已經觸了羋姬的逆鱗,她不整死魏菀絕對不肯罷休,所以她需要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