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不是,就是一熟人。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的?”歐陽東前一句話是掩著手機對段曉峰說的,後一句話卻是好奇地問電話裡的人。
“我……我在電視直播裡聽主持人說的,”秦昭囁嚅著說道,“真的不重?”
“只是有點不舒服,讓隊醫給誇大其辭了。我沒事的,休息兩天就沒事了。”歐陽東笑著說道。他一天到晚鮮鮮活活的,有個見鬼的傷啊,這不就是俱樂部為了糊弄那些不依不饒的記者們才杜撰出來的傷嘛?不過這些話可不能告訴秦昭。
“哦,”秦昭半信半疑地應了一聲。
“要沒什麼事,我掛電話了?”聽秦昭半天沒吱聲,歐陽東便想合上手機。
“……有個事你能幫我問問嗎?”秦昭喏喏地說道,“重慶大學招我們這個專業的研究生,你去幫我問問他們的情況,可以不?”
“研究生?重慶大學?”歐陽東握著電話楞了楞,她們學校不也招她們這專業的研究生嗎,為什麼她非得捨近求遠跑重慶這地界來讀書?不過他馬上就釋然地笑了,對人生充滿幻想的年輕人總喜歡遠離自己的父母、走出自己熟悉的範圍來闖蕩闖蕩,並且把這種陌生環境中工作和學習的經歷作為自己已經成熟的一種標誌,秦昭大概也有同樣的想法吧?他可以去幫她打聽打聽,不過,這事還是需要徵求下殷老師的意見,要是殷老師也同意的話,秦昭來重慶讀書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能讓她多一些歷練,這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且,他也能照顧她,雖然這種照顧主要停留在經濟上。
“你想別告訴我媽,我還沒最後拿定主意哩。”秦昭小聲地嘀咕著,“等我想好了,我自己去告訴她。”
“行。”歐陽東很乾脆地說道。他準備明天就給重慶大學研究生部打電話,先問問情況。可他馬上又改了主意,也許親自跑一趟更合適。他關了手機,對段曉峰說道,“你明天沒什麼事吧?把你的車借我使一天,我有點事,得去重慶大學。”
“喲?這就是你說的熟人?”段曉峰一頭摸車鑰匙一頭不忘洗涮歐陽東,“人家就一句話,你就屁顛屁顛地跑去沙平壩?得了吧,女朋友就女朋友吧,乾脆你就直接告訴我,幾時派罰款單啊?趁我現在手頭裡活泛,存下了幾個私房錢,你就趕緊把大事辦了,不然……”
歐陽東簡直哭笑不得。他和秦昭?這可能嗎?那小姑娘以前恨不得他永遠消失,直到她這兩年長了點歲數多了點見識,才很少再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了,不過兩人寥寥幾次見面也沒說上什麼話,個把月一次的電話聯絡裡也擺談不上幾句——他根本就不知道和這小姑娘說什麼,別的女孩喜歡的明星歌星還有化妝品什麼的,她似乎都沒多少興致。
“其實你也該找個老婆了……”
一聽這話歐陽東便咧著嘴苦笑。接下來的話大概又該是誇讚應巧了吧,“你們挺般配的”,一準是這句了……
“應巧這女孩挺不錯,你們挺般配的……”
歐陽東在心裡痛苦地呻吟一聲,俱樂部裡能和他說上幾句近乎話的人個個都這樣說,任偉這樣說,雷堯這樣說,段曉峰這樣說,連樸建成也這樣說……他難道已經到了非娶個老婆不可的年紀了嗎?
“……餘指導!”歐陽東高興地大聲打著招呼。聚集著一團團飛蟲的朦朧路燈光影下,餘中敏走過來。
“餘指導……”段曉峰不得不掐斷自己的話頭,笑著喊了一聲。
“才回來?”剛剛做完比賽總結的餘中敏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剛才老伴給他打來的電話上:他的小女兒哭哭啼啼地跑回了孃家,臉上胳膊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淤斑——全是讓她丈夫打的!
“是啊,雷堯請幾個大連長風的吃飯,非得拽上我們兩個去陪,還叫上了任偉。”段曉峰說道。都是國家隊裡的熟人,他和歐陽東也沒法推託,只能跟著去吃喝一通,不過罷了時已經喝得眼直舌頭大的任偉再提議換個地方玩,兩人便尋著藉口溜掉了。
“嗯,”餘中敏似聽非聽地點點頭,順口又問了一句,“你們怎麼不去?
“就我和他那破嗓子也敢去唱歌?”歐陽東笑起來。他從來就不喜歡唱歌,就算是聽歌也覺得是一種煩惱事,而段曉峰卻是從來都找不準調。
“唔,那好,你們早點休息……”餘中敏說著話,就匆匆忙忙地去了。
“餘指導這是怎麼了?”歐陽東扭頭看看他的背影,又有些狐疑地小聲問了一句。
“白白讓上海紅太陽趕上了三分,誰還能有個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