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那一縷青白的炊煙,冉冉升起。
旁邊一大叢紫蘇開的驚心動魄,不遠處的花園裡繁花點點如星,微風送來陣陣馨香,隱隱的,也有遠處人群的歡聲笑語,但……晨曦深深地嘆了口氣,總有那麼淡淡的不安。
很沉,很沉,埋在心底,無法思想,無法呼吸,卻又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牽扯著她。
她稚嫩、她脆弱。
前路?結局?會是怎樣?
難以預測!不敢猜想!也許,都是空想,也許,會在失落中一天天的逝去,也許,一切都是那麼的徒勞,卻難以名狀地誘惑著、困擾著。
想逃離,卻又期盼。
期盼著,卻又迷惘。
迴避不了,擺脫不了,直至,身不由已!
晨曦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
“嘀——”一顆晶瑩的露珠,落在鼻尖上,涼涼的。
“啪,啪,啪——”也有幾顆露珠,落在了身上,只一會便滲進了衣服裡,不見了。
直到一點點的水滴打在了臉上、身上,晨曦才猛地一個激稜。
糟!下雨了!
雨幕中,一切,靜止了,只有那雨滴打在樹葉上的聲音,就如同這思緒,雜亂無章。
幸好,雨還不大,晨曦轉身往回跑。
“啊……”,高低不平的坡地,讓晨曦身子一歪,差點摔倒,手晃動了幾下,像是忙亂中碰到了些什麼。
定了定身子,揉了揉心窩,慶幸!
忽覺著右手食指上一陣的削痛,抬起手來一看,白嫩的手指上,有一條不長的血痕,鮮紅的血,正從那兒滲出。
“晨曦——”
聲音,似乎從遠處飄來,若有若無。
就如這思緒一般,隱約,飄渺。
不自覺的,揉了揉耳朵。
“晨曦——”
聲音真切了些,他?
“晨曦,晨曦,哦,你真的在這兒!”席君寧的身影,隱約掩在前面一叢桂花樹中。
他用自己身上的披風攏在頭上,一臉的焦灼。
“晨曦,怎麼了?” 他望著晨曦微蹙的眉頭。
“呃,剛剛,在那邊的那個小坡,差點摔一跤,沒什麼,只是手……”
晨曦話未說完,他抓住她的手看了看,想也沒想,就將她那隻滲血的手指含在嘴裡。
那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晨曦的心一陣鹿撞。
“下雨了,還過來?”晨曦咬著唇,低垂著眼瞼,避開他的目光,掩飾著自己的慌亂。
“剛才在院門前見到那棵桅子樹開花了,呃,就是我們第一次來別宛時門前的那棵,就摘了來,喜歡嗎?”
他把攏在自己頭上的披風,攏在了晨曦的頭上。
那披風,還帶著他的體溫,遮擋了頭上的那一片風雨,身體,暖了,心底,也暖了。
只見,他手中的桅子花,在一路冒雨跑來時,不知被焦急的手指捏的,又許是被雨水打的,那淡粉色的花瓣已經凋凌,花也不再是花。
此情此景,那一剎那的心悸,憶起了蝴蝶飛不過滄海的夢魘,春天的花終究無法得知秋天的果。
以後的許多日子裡,她和他儘管光陰不再、人是物非,這一幕卻深雋彼此的心中,存留在彼此最深的記憶裡。
拈過了他手上的花,低了首,輕輕舒了一口氣,絲絲花香,淡淡地飄蕩在空氣中,也沁進了心裡。
“很香呢!”晨曦將花遞到他跟前,但只一下,她又馬上拽回自己跟前,“比香囊的味兒好得多了。”
“可惜了這朵花!” 他望著晨曦一直低垂的頭,她臉上的一抹羞色,映入眼簾。
“可惜?還真的是可惜了,別忘了,你剛到川都那天,還被那樹枝打了一個嘴巴。”抬頭望了他一眼,她說,碰到他的目光,她又低了首。
“還是別提你那點子糗事了!”他搖頭,這個愛捉弄人的小姑娘!
“所以呢,這花瓣你要吃下去。”晨曦捉狹地用手扯下花瓣,往他嘴邊塞。
他笑著躲閃,慌亂中拉住晨曦的手,卻不知用力過猛,她往他懷裡撞去!
驟然而至的溫暖,還有他拂在她後頸的氣息,讓她的耳根一陣的發熱,心也撲騰得厲害,胸口像被棉花塞著,軟軟的。
晨曦趕緊退開兩步,別過臉,失神了一會。
“哎,你知不知道,不長毛的小狗,像什麼?”晨曦極力地掩飾著,記起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