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生氣了,先生再出一題吧,小王一定老實做答”
老儒將信將疑的看了眼少年,唉……管他呢!一句“英雄暮年”倒好像是在感慨自己
老先生先前被氣的口齒不清,如今半說半嘆的念出這一句,阿驍一不留神就沒聽清楚
嗯?……英雄墓前?不記得哪本古詩詞上有這麼一句啊?難道老先生準備自己作詩考他?阿驍也不示弱,腦子一轉就對出了一句自己覺得又應景又應題的句子
“閻羅殿上”
老儒倒吸一口冷氣,此時第一次對一個學生髮下了“不是他走就是我亡”的決定。
聞道堂向來是皇室子弟讀書的嚴肅場合,要問如今為何會出來個如此不堪教化的成員?這還得往回追溯半個月的光景。
當女裝打扮的阿驍被老先生安排坐到公主那邊去的時候,少年一句“老大人連男女都分不清,還敢教授別人聖人之道?”就此拉開了他與老儒的拉鋸戰。
至於裝束異常的溧川郡王如何半途轉入聞道堂作插班生?這又得往再前追溯一個月。一道“今溧川王年少輕狂,不維法度,不尊德倫,無故治民以重刑,長此以往,實屬宗室之患……”的地方鑑察御史公文,讓皇帝不得不考慮把侄子弄回京師來接受回爐教育,這才生出了之後諸多的無妄之災來……
溧川王阿驍,今年十年有四。自從他八歲襲了亡父的親王爵位後一直不顯山不漏水的成長了六年,誰知最近的曝光度卻在皇帝的御案前陡然直線攀升,其無良程度也有日趨月長的勢頭,直到鬧出當街圍攻平民的刑事案件後,皇帝再不好睜隻眼閉隻眼,這才降了他的封號招其速速回京,看看侄子到底是搭錯了哪根筋。
“因為他當眾嘲笑小侄不男不女,我愛穿什麼那是我的事,礙著他什麼了?這種沒教養的人豈不是找打!”
侄子的行為已經明顯超出了對誹謗罪的自衛範疇,但更讓皇帝惱火不已的是,回京面聖的阿驍居然還穿著事發之時的那套行頭,珠釵環佩一應俱全,害得皇帝剛見面時還懷疑大哥家出了私生女。
“打人這件事暫且不說,但是……你怎麼能穿成這樣來見朕?成何體統!”
面對皇帝的怒氣,阿驍似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將穿著的上衫、中單、綏帶、玉佩、蔽膝全展示了一遍,表明沒有一樣不合禮制規定的地方。
“只不過樣式都改成了女裝的款式而已,典章上該有的小侄都有,不準有的小侄都沒有,沒提到的地方難道還不准我自由發揮一下?”
古人云“毋意、毋必、毋固”——侄子最後連先賢都搬出來了,皇帝還能說什麼?何況典章中是沒有明文規定阿驍這身穿著不能製成女裝,最終皇帝也只能放任阿驍頂著他的公鴨嗓扮作山花爛漫的良家少女。
“冥頑不靈、朽木不可雕、胡作非為、害群之馬、不可教化……徹底沒救了!”
皇帝把翰林院學士對他吐的苦水又全部倒回了阿驍的頭上
但阿驍此時是無理也覺得自己有理,何況關於那個聽覺誤差,他覺得自己完全冤枉,自然不會有什麼耐性聽皇帝說教,當下就丟了皇帝一記白眼,佛袖而去。
“這、這小子難道真以為朕不敢治他?!”
皇帝氣得把身邊的桌案敲得山響,可惜漸行漸遠的阿驍已經聽不見了,皇帝也只好敲給皇后聽
“皇上……”
皇后很少有詞不達意的時候,但此時卻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溧川郡王進宮之後是讓她負責的日常起居,但皇后自己也沒養過十幾歲的孩子,自然沒有對付阿驍目前這種神憎鬼厭脾氣的經驗。越是對他百依百順他就越來氣,越是要他往東他就越往西,越是為他肝火上升他越開心,越是為他興高采烈他越憋悶……這不是活脫脫的一個“犯賤”嘛!
想著自己的一個兒子已經夠讓人不省心了,如今又多了個大號的惹事精,皇后只覺得頭大如鬥。
其實溧川郡王這種跟全世界對著幹的心態拿到當前來看,也算不上什麼嚴重問題,通俗的說就是“叛逆”,具體來說有點“強迫性精神症”的兆頭,都屬於青春期常見的不良心理機制之一。
可惜在當時,也沒有穿越人士來給大家普及下心理衛生知識,於是所有人都把這個十幾歲少年的便扭脾氣歸結為怪異,而阿驍自己則標榜為憤世嫉俗。
“啊啊啊~~~~我的……我的三變賽玉!我的金桂飄香!我的煙絨紫!我的趙粉!我的夜光白……啊~~我的烏金耀輝啊~~~!”
這天大家正在恭妃的赤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