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賢安很平靜的回答,這是一件具有將皇帝提前叫醒的價值的大事,所以瞭解皇帝品性的孟賢安也不怕主子發飆BB s ? Jo OYOO.nET。
果然,皇帝雖然臉色難看,到底是“嗯”了一聲算做表示,孟賢安便同得了大赦似的指揮宮人給皇帝梳洗。
皇帝像提線木偶一樣被別人服侍,混沌的腦子卻讓眼睛漫無目的的亂轉。昨晚睡在身邊的惠妃已沒了影子,肯定是聽從了前輩的警告早早撤離了寢宮。惠妃應該會到哪裡繼續補眠,皇帝卻不得不強打精神爬起來工作,沒辦法,他的臣子頂著“國計民生”的招牌在召喚他,他敢不去?
黃河的汛期明明還沒到,此時卻傳來了上游水量大增的急報,皇帝一邊詛咒著該死的厄爾尼諾現象和拉尼娜現象,一邊朝內殿走去。
討論的過程永遠是漫長、乏味、複雜和曲折的,並且最後也不見得能解決問題。將防汛工作暫時性的告一段落之後,離卯時早朝也沒多少時間了,孟賢安抓緊時間把早膳擺了過來,皇帝卻只是味同嚼蠟般地吃著。本來嘛,心情不好的時候胃口也不會太好。
寅時四刻,皇帝飯吃到一半,又有人來召喚他了。
“皇上!不好啦!有位大人失足掉到御河裡啦,光華門那邊正亂著呢!”
小內侍的這個訊息讓皇帝差點把剛喝下去的湯又從鼻子裡噴出來,他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
“什麼?!掉河裡了?”
進了光華門,前面就是君主議政和接待四方來朝的主殿隆宗殿,殿前的廣場則成了朝參的官員們列隊等候的地方。廣場上貫穿著一條金水河,九座白玉橋橫跨其上,平展的可以跑馬車,怎麼會有人大路不走掉河裡去?!
“下雨路滑,幾位大人都不是能夠掌燈的品秩,估計是失足掉下去的……”
聽小內侍大致說了一遍,皇帝便揮揮手叫宮人撤了早膳。別人好歹是黑燈瞎火的摸著路進宮來上朝,如今落水怎麼著也得算個工傷,厚道的人怎能繼續在這悠閒的吃飯呢?得!還得走一趟。
依舊制,宮中除朝房及各道宮門外,禁止燈火;而上朝者除宗親及高齡要員外,一律不準掌燈,因此一群“無光”上班族平時路上磕磕絆絆也屬正常,不過能夜不視路掉御河裡的,這倒是頭一次。好在等皇帝趕到,那個都察院的倒黴鬼已經被撈了上來,雖無大礙,但渾身透溼又喝了一肚子冷水,也不能指望他上朝了,皇帝好言安慰幾句後便命侍衛送人回家。
於是,早朝上的議題除了之前的黃河汛情外,便又多了一道——有關於放寬可掌燈者資格的議案。
本來朝議這種場合,就是個大事搞不定,小事說不完的地方,這下又多出這麼檔涉及祖制的事情,時間就顯得更加漫長。皇帝已經在玉座上坐了5個小時,從黃河防汛把他從被窩裡拉出來算起的話——是8個小時,這中間只吃了半頓早飯,此刻是餓的眼冒金星,偏偏這種時候,不會有任何人來召喚他,也不會有任何事情來干擾早朝,但皇帝不能發火,不能不耐煩,更不可能退朝,因為這樣做的話,別人不會廢話說他沒責任心等等,只會直接兩個字——昏君!
想到可能會為了爭取舒適的作息時間而被扣上“昏君”的大帽子,皇帝不禁悲從衷來。
好不容易撐到午時下朝,皇帝幾乎跟司禮太監“散朝”的宣告聲同時消失在大殿上,可在他剛把一隻腳邁出隆宗殿後門的時候,卻看見一個小內侍探頭探腦的正往殿這邊張望。皇帝熟悉那個內侍的長相,那是太后樂寧宮裡當差的人,頓時,他知道自己輕輕靜靜的午休計劃算是泡湯了。
“哀家這新摘的杭白菊不錯吧,臨安府剛貢上來的,去去嘴裡的油腥味剛好。”
太后氣定神閒的撥弄著手裡的茶盞,輕輕泯了一口,長吐口氣,微笑的看著皇帝。皇帝連忙點頭稱是,也不忘對太后泡的菊花茶誇獎幾句,可他心裡想的卻是“朕嘴裡倒是想有些油腥味呢!”
今天的午飯是太后請客,不過老年人口淡,皇帝在這等同於吃素;老年人同時食慾又小,主張少食多吃,皇帝這個陪吃的當然也就不好狼吞虎嚥,早膳那頓填了1/2,中午這頓嘛……勉強塞了2/3。
太后的午飯向來不只是吃飯那麼簡單,現在的品茶正是前奏,幸好今天皇后也同席,讓皇帝的負擔可以輕一點。
果然,太后補充完了水份,開始了……
太后從臨安府的白菊花講到目前在當地療養的壽陽郡王,又從老郡王身上講到他新婚的小女兒,再從這新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