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
嬌豔的玫瑰被甩在黑漆漆的地面上,花瓣凋零一地,無人憐惜。
左手攥緊的圍巾也想扔出車外,但想想最終不捨,留了下來,單手圍在脖子上,聞著圍巾上殘留的一絲屬於樂雲歡的味道,再次加快車速。
江亦云一踏進交警大隊,李隊長就迎了上來,熱情地拍著他的肩膀跟他打招呼。
“亦云,好久不見。”
“李隊長,我們有兩年沒見了吧。”
“是啊,兩年了,聽說你不當警察了,是不是真的?”
“一年前辭職了。”
“為什麼?你小子不是特喜歡當警察嗎?”
“因為一些家事。”江亦云說的雲淡風輕,“李隊長,我弟弟現在人在哪兒?”
李隊長指指旁邊的休息室,“在裡面呢,他和你還真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江亦云掃了一眼休息室,從玻璃窗能看見江亦風正在裡面抽菸,禁不住皺眉,抽的太兇了,整個休息室都煙霧繚繞的。
收回目光,江亦云不解地看向李隊長,“現在超速行駛也要拘留嗎?”
李隊長擺擺手,“那到不是,主要是你弟弟他,壓根不是超速行駛,而是飛速行駛,我乍一見的時候,還以為是747低空飛行呢。”回想起來,那場面叫一個驚心動魄啊,現場版真人賽車,飛一般的速度,他開著警車在後面追都覺得警車那速度忒丟人,要不是江亦風汽車沒油了,他還真追不上。
“本來呢,開張罰單,扣下執照就行,但你弟弟那樣子實在讓人不放心,我就把他帶到交警大隊來了。你好好勸勸他,以後別開車像玩命似的。”
謝過李隊長,從休息室裡領了人出了交警大隊,一直走到停車場,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直到走到車邊,江亦云突然轉身,一記左勾拳打得江亦風措手不及,踉蹌著倒退了兩步。
剛才看見江亦云出現在交警大隊,江亦風沒有驚訝,但江亦云打他這一拳卻讓他震驚了,他和江亦云關係鬧得再僵也沒動過手,他也從沒想過江亦云會打他。
抹去嘴角的一絲血跡,江亦風舔舔破裂的口腔內壁,血的腥味讓他的怒火熊熊燃燒,捏緊了拳頭毫不留情的反擊回去。
一對孿生兄弟,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在空曠的停車場上演了一場龍爭虎鬥的對決。
江亦云是警察出身,搏擊技巧無懈可擊,江亦風則是從高中開始練散打,爆發力驚人,兩人可謂旗鼓相當,你來我往,誰也佔不了便宜,打到最後兩個人都是傷痕累累。
耗盡了大半體力,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同時收手,一人靠著一輛車,相對無言,只有火花迸射。
江亦風冷笑,“怎麼?你的老好人形象裝不下去了?”
淡淡地瞥他一眼,江亦云轉身上車,降下車窗,“你要開車玩命,我不攔你,但我可以告訴你,你什麼時候出事,我就什麼時候娶小樂,讓你至死都後悔莫及。”
江亦風怔在原地,寒著臉看著江亦云開著車囂張地離開,反手一拳捶在車窗上,清脆地玻璃破碎聲在寂靜的停車場裡格外刺耳。他像沒有了知覺一樣,任憑玻璃渣紮在血肉裡,任憑殷紅的鮮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
從反光鏡裡看到這一切的江亦云皺緊了眉頭,但並沒有停下車,只是心裡多了幾分惆悵,亦風想必更恨他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亦風,你可知道,就算是毀掉我自身,我也不會讓你哭泣。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
看著等在門口的雷鳴,於冰在心中輕嘆,已經多少天了,她記不清了。
她來到北京在天安門坐了一天,才去找她姑姑,因為懷有身孕不能做繁重的工作,她在姑姑的幫助下開了一家書店,生意不忙也至於閒的無聊。從小到大她還從未過過如此閒適懶散的生活,感覺像是重新開始了另一段人生,除了每天想起雷鳴的時候心底還是隱隱作痛。
當於冰決定忘記過去就這樣平淡地過一生的時候,雷鳴毫無預兆地又出現在了她的生命裡。
那天,北京飄落了第一場雪,她覺得有些冷,決定提早關門回去,以前她或許不會在意這點小小的寒冷,但現在,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願意做個事事小心的小女人。撫摸著小腹,於冰的神情不自覺得變得柔和,這個孩子,她會為之傾注一生的柔情,至於孩子的父親——
於冰甩去腦海中清晰又深刻的雷鳴的影響,收拾好東西,準備關門。鎖上門的一剎那,機車剎車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