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李陶的聲音打斷了程德彰抑揚頓挫的誦讀。
程德彰眉頭一蹙:“去吧!”
李陶在外邊溜達了好一陣,才回到了私塾。
“夫子!我要去茅廁!”沒過多久,李陶又如法炮製。
三番五次之後,程德彰不耐煩了:“下次要去茅廁去便是了,不用再說了!”
於是,一上午時間,李陶在學生們羨慕的目光中自由出入私塾十數次,好不快活。
盧月兒臉上帶著悻悻之色,可有了王立輝的前車之鑑,她也不敢造次。
王立輝臉色鐵青,胸脯上下起伏,顯然忍得很辛苦。他死死盯著李陶得意洋洋地進進出出,哪還有心思讀書。
“夫子!我要去茅廁!”
“不是給你說過了嘛?要去便去,不用……”惱怒的程德彰說了一半便停下了,他發現出聲的並非李陶,而是王立輝。於是,氣哼哼道:“憋著!”
王立輝見程德彰對待李陶和自己的態度截然不同,怒火中燒,口不擇言道:“夫子不公平,為何李陶去茅廁可以自由出入,而我卻要憋著?”
這回程德彰並未發火,似是早有準備一般,從案几上拿過一張絹紙,慢條斯理道:“這是華郎中開的診書,李陶患有尿急症,須時常去茅廁!你若也有華郎中的診書,便可和他一樣!”
王立輝一聽診書二字,心中便知這次自己又栽跟頭了了。這小子太狡猾了,準備得太充分了,這不是挖了坑等著自己跳嘛。
果然,夫子嚴厲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長記性,該打!”
……
“阿陶呀,你可知道,今天可是我最開心的一天!王立輝讓你給整慘了,一天捱了夫子兩次板子,我還是頭次見他在私塾裡捱打呢!”
回家的路上,範長風臉上帶著傻笑,似乎撿到了大元寶。只要一想起王立輝捱打他便樂不可支,渾然忘了自己捱打的次數要遠比王立輝多得多。
範長風見李陶沒有回應自己,而是邊走邊低頭想著什麼心事,不由關心地詢問道:“阿陶,你想什麼呢?”
“王立輝之所以能欺負我們,是他練過武,如果我們也能練得一身好武藝,還需怕他嗎?”李陶一板一眼道。
“可我這麼胖,你又這麼瘦,如何能練一身好武藝呢?”
範長風疑惑道。
範長風說的沒錯,他們倆人一個走路都成困難,一個一陣風便可以颳走,練武的確有些難度。
“功夫不負有心人嘛!九郎,你可識得武藝高強之人?”李陶並氣餒。
“不認識!”範長風搖搖頭。
“這可如何是好?”李陶愁眉苦臉道。
範長風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眼前一亮,:“阿陶,我家有幾個護院,他們好象會些武藝!”
“太好了!九郎,你今天回去問問你家那幾個護院,肯不肯教我們武藝?”
……
第十四章 私奔
暮色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
范家莊華雲峰家中來了訪客。
“雲峰兄,快快取來好酒!”程德彰一進屋便將一包花生米摞在桌上。
“你又來誑我的酒喝!”華雲峰早已習慣了他這副作派,口中雖然開著玩笑,可動作卻不慢,不一會,一罈酒便擺在了二人面前。
斟滿酒後,程德彰迫不及待嘬了一口:“不錯。是上等的高粱紅!”
此時的程德彰渾然沒有了在私塾的威嚴,倒似一個酒鬼。
“你這放蕩不羈的性子,這輩子恐怕都難改了!”華雲峰苦笑道。
“何須改,你又不是不瞭解我?”程德彰不以為然。
華雲峰的確瞭解程德彰,而且不是一般的瞭解,說起來他們相識也有二十多年了。
……
二十年前,京城長安出了一樁風流韻事。潘家的新寡兒媳楊香趁著夜色與一個落第舉子私奔了。
據說潘家曾派了五名武功高強的護院武師追趕捉拿,不料那男子武功遠遠高出潘家的武師,只用數招,就把五個武師打得屁滾尿流,兩個人騎著馬悠然遠去。
這件事香豔神奇,一時為街頭巷尾津津樂道,各種各樣的議論紛紛出臺。
楊香出身於浙江的鹽商巨族,自幼居在姑蘇城,帶著她深夜私奔的男子正是楊香兒時的玩伴程德彰。程家是淮安五代進士的書香之家,程德彰隨父親在姑蘇任所長大,自幼讀書習武,穎悟過人,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