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的瀑布頂端落下的洪水使水潭周圍瞬間也受到狂風暴雨的侵襲。
一個大浪打了過來,把杜斌和曾權打到了一個岩石的凹處,原本曾權和杜斌是拉著手的,但這個大浪一下子把倆人打散了。生死間,曾權摳住了一塊岩石的縫隙,早已出了帳篷的張國泰一把將曾權拉了上來。可是,杜斌卻不見了。
張國泰和曾權死命地摳住岩石緊緊地貼在一起,在這個悽風苦雨的夜晚,張國泰和曾權無奈看著黑夜中的樹影,互相安慰互相鼓勵著,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雨漸漸地小了……
……
唐中宗景龍二年三月初三,廬州舒城縣。
三月三又稱“上巳節”,自古有“二月二,龍抬頭;三月三,生軒轅”的說法。民間常進行乞子、戴柳、踏青、歌會等活動,亦被稱為“女兒節”。可江淮、江南一帶,每年農曆三月三卻被稱為鬼節,傳說這一天鬼魂將會在人間出沒。因此,家家戶戶都在自家門前貼符驅鬼。
舒城縣景豐裡趙莊村口的一個院落裡,隱隱透著一絲悲涼,女主人元氏正暗自垂淚。
元氏是去年搬來趙莊的,沒人見過他的夫君,據說早已離世,沒人知道元氏的夫君是何時去世、因何去世的。
元氏雖為寡婦,卻也美貌,舉止端莊。剛搬來的時候,總有人上門為元氏說媒,但元氏從不為所動,立志為亡夫守操,讓人側目不已。久而久之,趙莊的人也習慣了,便不再來說媒。
趙莊世代農耕,民風淳樸,雖然元氏帶著獨子度日艱難,但大家敬重元氏為人,尊稱其為李夫人,從無寡婦門前的是是非非。
春光明媚之時,元氏家中為何會有如此慘淡光景?難道真有鬼魂出沒?非也,是因為出了大災難。
元氏牢中除母子二人之外,尚有一僕一婢,僕曰裴嶽,婢曰碧玉。主僕四人相依為命本來,日子倒也無甚波瀾,可天有不測風雲,元氏的獨子李陶溺水被救後遲遲不醒,已臥床昏迷兩日了。
第二章 假裝昏迷
正在垂淚的元氏並沒有察覺,自己的兒子李陶雖然還躺在炕上,可他的眼睛已經睜開了。
“這是哪裡?”李陶的聲音小的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
“陶兒,你終於醒了?”元氏喜極而泣,再次流下了眼淚。
“你是誰?”李陶面上現出迷茫之色。
“陶兒,我是你阿孃呀!”元氏撫摸著李陶的額頭。
“阿孃?”
李陶的神情由迷茫到激動,面色由蒼白到潮紅。良久,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趕忙伸出手來,在自己的臉上比劃著。然後又把手伸進被裡開始亂摸,似乎在尋找什麼。
終於,李陶停了下來,他目光有些呆滯,胸脯上下劇烈起伏著。
“陶兒,你這是怎麼了?要什麼,快和阿孃說……”元氏不知兒子要做什麼,急切地問道。
李陶歪頭看了一眼元氏,嘴唇抖動著卻什麼也說不出沒說出來,“噢嗚”他直接暈了過去。
元氏見兒子又昏迷了,悲聲喊道:“陶兒,陶兒……”
李陶毫無反應,但胸脯依然在急劇起伏。
元氏不由慌了神,跌跌撞撞衝出門外,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出老遠:“嶽伯,嶽伯,快……快去請華郎中……”
李陶真的昏迷了?
不,當然不是真的。
若床上之人真的是元氏虛弱的兒子李陶,昏迷尚有情可原。可此李陶已非彼李陶了,現在躺在床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在中崆大峽谷被山洪沖走的杜斌。
杜斌悠悠醒過來之後,四下張望,首先映入眼簾的既不是張國泰,也不是曾權,而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古代美女在抹眼淚。
杜斌心中暗自嘀咕:張國泰和曾權也太不夠哥們了,把自己孤零零地扔在這裡,也不知死哪去了,
若是放在以往,有如此絕佳的機會,杜斌早就上去和美女搭訕了。可現在,眼前的一切讓杜斌有些犯迷糊。抹淚的美女上穿短襦,下著長裙,髮飾衣著和室內的陳設透著古樸。更讓他不解的是,自己躺在床上竟然渾身無力,他的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杜斌張口詢問美女身份,得到的回答讓他大吃一驚:她竟然是自己的“阿孃”。
杜斌就算再愚笨,也明白“阿孃”是什麼意思。他意識到眼前的這位美女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可以真切感覺到,美女眼中閃爍著偉大母性的光芒,這種發自內心的母愛是無法偽裝的。
“難道自己